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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血债同衾(1 / 2)

栖梧的指尖僵在离阙染血的唇上。锁魂烙印深处那缕拂过的冰寒意志,如同细雪落入熔炉,瞬间蒸腾起更汹涌的业火!他猛地攥紧拳头,指缝间离阙的血渗入他魔纹隐现的皮肤。

“债?”栖梧的声音嘶哑如砂砾摩擦,熔金的眼底翻涌着被看穿的暴戾,“您欠弟子的…何止这点血!”他染血的手粗暴地探入离阙衣襟,隔着单薄布料按上心口那三道狰狞爪痕,“这里的窟窿!您拿什么填?!”

离阙冰蓝的眼睫剧烈一颤,在栖梧滚烫的掌心下悠悠睁开。眸中水雾未散,却已凝成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渊。失血过多的唇微动,声音低弱却字字如冰锥:

“拿命…填过了…”

“不够?”

“那便…再填一次…”

他染血的右手竟缓缓抬起,带着千钧重负般的迟缓,抚向栖梧紧按着自己心口、青筋暴起的手背!冰冷的指尖触上栖梧滚烫的皮肤,如同冰与火的交割!

栖梧浑身剧震!如同被最柔软的毒蛇缠住心脏!他猛地抽回手,如同躲避烙铁!熔金的眼瞳死死盯住离阙冰蓝的眸子,想从那片寒渊里挖出一丝裂痕,一丝痛楚,却只看到自己一身血污、狼狈不堪的倒影!

“命?”栖梧的声音扭曲,带着自虐般的嘲弄,“您这条命…在锁魂塔底填过一次!在噬魂窟填过一次!现在…”他染血的手指狠狠戳向离阙左臂那片被他业火灼烧得焦黑翻卷的伤口,“…还要填进这污糟泥潭里!填给这些蝼蚁!”他指向角落瑟瑟发抖的小禾母女,眼中是焚天的戾气。

“填给谁…”离阙的声音穿透栖梧的怒火,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是本座…自己的债。”

“而你…”

他冰蓝的眸子转向栖梧,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针,刺向他心口那冰蓝莲印:

“…填的…是什么?”

栖梧瞳孔骤缩!如同被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伪装!填的是什么?是恨?是债?还是…那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恐惧——恐惧离阙真的将这条命,填进他栖梧永远填不满的深渊里,然后彻底消失?!

“闭嘴!”栖梧嘶声咆哮,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猛地俯身,染血的手再次狠狠抓住离阙的衣襟,力道之大几乎撕裂布料!“弟子的债!弟子自己讨!用不着您这破命施舍!”他滚烫的气息喷在离阙冰冷的脸上,熔金的眼底是孤注一掷的疯狂:“您这条命…是弟子的!从您把我捡回去那天起!就是我的!”

锁魂烙印深处,离阙那份强撑的虚弱和洞穿一切的沉寂,如同最清晰的鞭子,抽在栖梧狂躁的心防上。他猛地将离阙从冰冷的废墟地上拽起,半扶半抱在怀里,熔金的眼瞳扫过小禾母女,声音淬着寒冰:

“滚去找大夫!”

“再让本…让我看见你们…”

“烧成灰!”

小禾吓得连哭都忘了,连滚爬爬地搀起虚弱的娘亲,跌跌撞撞消失在废墟拐角。

栖梧打横抱起离阙。怀中躯体冰冷轻盈得如同一捧将散的雪,唯有臂上伤口隔着衣料传来滚烫的灼痛感和浓重的血腥气。锁魂烙印深处那份枯竭的脉象,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弱起伏,牵动着栖梧的魔核阵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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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镇唯一的客栈上房,木桶里热气氤氲。栖梧粗暴地将离阙剥去染血的外袍和中衣,露出伤痕累累的上身。心口三道爪痕狰狞盘踞,左臂伤口更是焦黑翻卷,暗红的血混着黄水不断渗出。

离阙靠在桶沿,霜白的发丝湿漉漉贴在苍白的脸颊和颈侧,冰蓝的眼眸半阖,长睫挂着细密的水珠,不知是汗还是蒸汽。他任栖梧摆布,如同失去灵魂的玉雕,只有伤口被触碰时,身体会抑制不住地轻颤。

栖梧拧干布巾,滚烫的热水混着他未愈的腕间血腥气。他熔金的眼瞳死死盯着离阙臂上那片狼藉,染着血污的指尖悬在伤口上方,竟有些无从下手。

“嫌脏?”离阙的声音混在水汽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还是…怕了?”

“怕?!”栖梧像被踩了尾巴的凶兽,布巾狠狠按上那焦黑的皮肉!“弟子怕您…死得太痛快!”滚烫的布巾灼烧着伤口,离阙闷哼一声,身体绷紧,冷汗瞬间从额角滑落。

栖梧的手顿住。锁魂烙印深处传来的剧痛如同回旋的刀,狠狠剜着他自己的心。他猛地抽回布巾,看着那焦黑伤口边缘被烫得发白的皮肉和重新渗出的血丝,熔金的眼底翻涌着惊涛骇浪——是暴怒?是自厌?还是一种无处宣泄的恐慌?

“这伤…”栖梧的声音干涩嘶哑,染血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离阙臂上狰狞的疤痕边缘,动作却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是弟子烙的…”

“这债…”

“…弟子自己清!”

话音未落!他竟俯下身,滚烫的唇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虔诚和自毁般的疯狂,狠狠贴上那焦黑翻卷的伤口!舌尖混着业火的精元,用力舔舐过溃烂的边缘!

“呃——!”离阙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弓起!剧痛混合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的酥麻感,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锁魂烙印深处炸开惊涛骇浪!栖梧那份混合着毁灭欲、占有欲和深重罪孽感的舔舐,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灼烧着他的识海和伤口!

“栖梧…你!”离阙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气音和一丝惊怒!他完好的右手本能地抓向栖梧的头发,想将这孽徒扯开!

栖梧却如同噬血的凶兽,死死扣住离阙的腰背!滚烫的唇舌更用力地吮吸舔舐着那狰狞的伤口,仿佛要将溃烂的皮肉、渗出的污血连同自己肮脏的罪孽一同吞吃入腹!业火红芒在他周身明灭,小心地护住离阙身体不被灼伤,却将桶中热水蒸腾得雾气弥漫!

“清债…”栖梧的声音混着血腥和水汽,含糊不清地从伤口处传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执拗,“弟子帮您…弄干净…”滚烫的泪水混着离阙伤口的血水,滴落在浑浊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