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水波扰动,带着不容忽视的热源靠近。离阙冰蓝色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没有睁眼。
栖梧停在他一步之遥的水中。新生的肌肤在泉水浸润下泛着玉石般的光泽,心口那朵业火红莲印记也收敛了往日的狂躁,只是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他熔金的眼瞳毫不避讳地描摹着离阙浸在泉水中的侧影,从湿透的银发,到微蹙的眉心,再到水线下若隐若现的腰腹线条。目光如同实质的钩子,带着一种审视猎物般的专注与贪婪。
“师尊的伤…”
栖梧的声音在水汽中显得格外低沉沙哑,打破了静谧。
“弟子…能看看么?”他并非询问,更像是一种宣告。
染着水珠的指尖抬起,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缓缓伸向离阙湿透的中衣襟口。
离阙猛地睁开眼!
冰蓝色的眼瞳里瞬间凝聚起寒潭般的冷意,如同淬毒的冰针,狠狠刺向栖梧伸来的手!
“拿开!”
离阙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重伤未愈的虚弱,却依旧有着不容侵犯的威压。
他下意识地想后撤,牵动了后背锁魂塔留下的撕裂伤,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脸色更白了几分。
栖梧的手指停在半空,离那微敞的衣襟仅寸许之遥。
他非但没有因离阙的抗拒而退缩,反而因那声痛哼和离阙瞬间苍白的脸色,熔金的眼底掠过一丝更加深沉的暗流。
他缓缓收回手,指尖却无意识地捻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味某种触感。
“锁魂塔的阴寒…蚀骨侵髓。”
栖梧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目光却依旧锁在离阙紧蹙的眉心,“单靠这泉水…暖不透您。”
他微微倾身,灼热的气息拂过离阙冰冷的脸颊。
“弟子心口这点业火…师尊若嫌污秽…”
他顿了顿,染血的唇边勾起一抹近乎挑衅的弧度,“…那便让它…白白烧着?”
离阙的呼吸微微一滞。
栖梧心口那朵业火红莲蕴含的精纯火元之力,对驱散锁魂塔阴毒确实有奇效,这一点在蚀骨泉疗伤时他已有切身体会。
然而,接受这份力量,无异于饮鸩止渴,是将自己更深地绑缚在这孽徒的业火之上。
他紧抿着唇,冰蓝色的眼瞳深处挣扎与抗拒翻涌。
栖梧将离阙的沉默尽收眼底。他不再言语,只是缓缓抬起右手。
掌心向上,心念微动,一朵金红色、仅有拇指大小、却凝练精纯到极致的业火红莲虚影,在他掌心幽幽旋转起来。
温暖而霸道的气息瞬间驱散了周遭的湿冷水汽,带来一片干燥的暖意。
那红莲的光芒柔和却极具穿透力,映照着离阙苍白的脸和紧抿的唇。
离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朵掌心红莲吸引。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而蓬勃的生命热能,那正是他此刻枯竭冰冷的身躯所极度渴求的。
锁魂塔阴寒留下的刺痛,在红莲暖意的辐射下,似乎都减轻了一丝。
理智在疯狂警告,但身体的本能却诚实地渴望着那份温暖。
栖梧看着离阙眼中冰层下那不易察觉的动摇,熔金的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他不再等待离阙的应允,掌心托着那朵小小的红莲,缓缓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印向离阙的心口!
“唔!”离阙身体猛地一僵!当那温暖而霸道的红莲虚影隔着湿透的薄薄衣料,稳稳贴上他心口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入他枯竭冰冷的经脉!
锁魂塔阴寒如同积雪遇阳,迅速消融!
他冰蓝色的眼瞳因这突如其来的强烈感官冲击而微微睁大,喉间逸出一声压抑的、近乎喟叹的闷哼。
“舒服么…师尊?”
栖梧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的沙哑,紧贴在离阙耳边响起。
他的手掌并未离开,掌心那朵业火红莲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暖流,另一只手却如同灵蛇般,悄然滑向离阙浸在泉水中的腰侧!
离阙所有的感官都被心口那霸道而熨帖的暖流占据,那暖流驱散了阴寒,却也麻痹了他素来敏锐的警惕。
当栖梧微凉的手指带着水意,带着一种试探性的、缓慢而坚定的力道,抚上他紧实腰侧裸露的肌肤时——
离阙的身体如同过电般猛地一颤!
一股强烈的、前所未有的酥麻感混合着被冒犯的惊怒,瞬间从被触碰的腰侧炸开,席卷全身!
远比业火暖流更加汹涌的浪潮狠狠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放肆!”离阙的怒喝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破音!
他本能地凝聚起残存的霜气想要震开栖梧,但那业火红莲的力量正牢牢吸附在他心口,如同最霸道的锚点,让他凝聚的力量瞬间溃散!
他试图扭身躲避,栖梧抚在他腰侧的手却如同铁钳般猛地收拢!
五指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