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殿深处残留的血腥气被浓烈的药雾取代。栖梧赤着上身伏在寒玉榻上,左肩胛处的噬魂毒伤已转为暗紫色,蛛网般的青黑毒纹正缓慢向心口蔓延。
离阙指尖凝着一缕极细的霜丝,正小心翼翼地探入伤口边缘,试图剥离盘踞在骨缝深处的阴毒。每一次霜丝触碰,栖梧脊背的肌肉便绷紧如铁石,喉间溢出压抑的闷哼,额角冷汗涔涔。
“忍着。”离阙的声音冷硬,冰蓝色的眼瞳专注地盯着毒伤,额角却同样渗出细密的汗珠。
强行压制业火红莲反噬又为栖梧拔毒,他本就枯竭的本源雪上加霜,捻动药杵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微颤。
栖梧侧过脸,熔金的眼瞳因剧痛而蒙着水雾,却依旧死死锁在离阙苍白的侧脸上。
“师尊的手…在抖?”他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虚弱的挑衅,“怕弟子…死不了?”
离阙捻药的动作猛地一顿!冰寒的目光如利刃扫向栖梧:
“闭嘴!”霜丝因他心绪波动而失控地刺深一分!
“呃啊!”栖梧身体剧震,肩胛处毒血猛地喷溅而出,几滴滚烫的污血正溅在离阙来不及躲避的手背上!
那毒血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瞬间在离阙冷玉般的肌肤上灼出几点刺目的红痕!
离阙眉心瞬间蹙紧,本能地要将手抽回。
“别动!”栖梧却嘶吼着,染血的左手如同铁钳,猛地攥住离阙欲撤的手腕!
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那本就脆弱的腕骨!“毒…沾上了!”
栖梧盯着离阙手背上的红痕,熔金的眼底翻涌着恐慌与暴戾,“快…清掉!”
他竟不顾自己肩头崩裂的伤口,强行引动一丝微弱的业火红莲之力,试图去灼烧离阙手背的毒血!
“胡闹!”离阙厉喝,强行震开栖梧的手!
他冰封的脸上寒意更盛,迅速并指削去沾染毒血的那片皮肉!
鲜血瞬间涌出,又被极寒霜气瞬间冻结!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割的不是自己的血肉。
栖梧看着离阙手背上那新鲜的、深可见骨的伤口,看着那迅速凝结的冰晶和血迹,熔金的眼瞳深处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他不再言语,只是猛地将头埋进臂弯,身体因剧痛和某种更深的情绪而剧烈颤抖,肩胛处崩裂的伤口涌出更多暗紫色的毒血,浸透了身下的玉榻。
离阙看着栖梧剧烈颤抖的脊背,看着他肩头汩汩涌出的毒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迅速被冰晶覆盖的伤口。
一股极其复杂的烦躁感,混合着肩头拔毒未尽的棘手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滞涩,在胸腔里无声翻腾。
他不再多言,只是重新凝聚起更加专注的霜丝,再次探向栖梧肩胛深处那顽固的噬魂阴毒,动作却比之前…快了一丝。
夜色如墨,血樱阁死寂。栖梧体内噬魂草的阴毒虽被离阙强行拔除大半,但残毒混合着业火红莲的躁动,如同跗骨之蛆,在经脉中反复冲撞,带来阵阵阴寒刺骨又灼热难当的剧痛。
更致命的是,一股陌生的、如同万千蚁噬的酥麻燥热感,正从小腹深处悄然滋生,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呃…”栖梧蜷缩在冰冷的玉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痉挛。
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汗水浸透单衣,紧贴在精瘦的腰身上。
他死死咬住下唇,试图用疼痛压制那灭顶的燥热和渴望,唇瓣被咬破,渗出血丝,却如同杯水车薪。
熔金的眼瞳蒙上一层迷离的水雾,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阁内唯一的光源——离阙盘坐修炼的角落。
离阙周身笼罩着稀薄的霜雾,双目微阖,正试图修复白日损耗的本源。
颈后锁魂烙印却传来一阵阵异常灼热混乱的悸动,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燥热渴望,如同无形的钩子,不断搅扰着他冰封的心神。
他捻动指尖的频率越来越快,冰蓝色的眼睫微微颤动。
“师…尊…”
一声压抑的、带着痛苦喘息和某种奇异渴求的呼唤,如同魔咒般穿透霜雾,钻进离阙耳中。
离阙猛地睁眼!只见栖梧不知何时已挣扎着爬下玉台,踉跄着朝他靠近。
少年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单薄的衣襟被汗水浸透,凌乱地敞开,露出大片泛着粉色的胸膛和心口那朵因燥热而异常妖艳的业火红莲印记。
他熔金的眼瞳水光潋滟,失去了平日的疯狂锐利,只剩下一种迷离的、赤裸的渴求,如同溺水之人看向唯一的浮木。
“热…好热…”
栖梧喘息着,停在离阙三步之外,身体摇摇欲坠。
那股从小腹升腾的邪火已彻底吞噬理智,他无意识地扯开本就凌乱的衣襟,露出线条流畅却紧绷的腰腹,指尖难耐地抓挠着滚烫的皮肤,留下道道红痕。
“师尊…冷…”他向前踉跄一步,朝着离阙周身弥漫的霜雾伸出手,如同飞蛾扑火。
“给我…冰…”
离阙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瞬间认出栖梧此刻的状态——绝非单纯的余毒或业火反噬!
那潮红的面色,迷离的眼神,失控的渴求…分明是中了极其霸道的…情毒!
是离妄的噬魂草毒中混杂了媚骨引!那孽障竟恶毒至此!
“别过来!”
离阙厉喝,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他周身霜雾瞬间暴涨,试图将栖梧逼退!
此刻栖梧神智不清,业火躁动,任何靠近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