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未受伤的右手，染血的指尖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猛地攥住离阙那受伤的食指！
离阙身体一僵，下意识想抽回，却被栖梧死死攥住！
栖梧低下头，无视离阙惊怒的目光，无视自己额角流下的血和肩头致命的毒伤，滚烫的唇舌再次覆上离阙指腹那新鲜的伤口！
这一次，不再是带着亵渎的品尝，而是如同吮吸救命甘泉般，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绝望的力道，用力地吮吸起来！
“唔…”温热的血液涌入喉咙，带着离阙独有的、冰雪与冷松交融的霜灵气息。
一股精纯而霸道的生机瞬间顺着喉咙涌入栖梧枯竭混乱的经脉！
左肩那阴寒歹毒的噬魂之力如同遇到了克星，蔓延的速度竟被这蕴含着离阙本源精元的血液强行遏制！
离阙僵在原地，指尖传来对方唇舌吮吸的滚烫湿濡触感，那力道带着一种蛮横的掠夺和…难以言喻的依赖。
他看着栖梧低垂的头颅，看着他额角滑落的鲜血滴落在自己手背，看着他肩胛处那狰狞的、泛着青黑的毒伤…
方才这孽徒不顾生死挡下毒芒的一幕，如同烙印般刻在识海。
暴怒、杀意、屈辱…这些情绪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混乱、更加陌生的悸动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滞涩。
栖梧贪婪地吮吸着，直到那伤口不再渗出新的血液，才缓缓抬起头。
他唇上沾满了离阙和自己的血，红得妖异。
他松开离阙的手指，染血的指尖却抚上自己额角被剑气划破的伤口，蘸取了一点温热的血液，然后，在离阙震惊的目光注视下。
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亵渎，将染血的指尖，点在了离阙紧抿的、苍白的唇瓣上！
“弟子的血…”栖梧的声音低沉沙哑，熔金的眼瞳紧锁着离阙因这触碰而骤然收缩的冰蓝色瞳孔，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如同献祭，也如同烙印：
“也给您…尝尝。”
离阙的唇瓣沾染上栖梧温热血污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血腥、业火躁动和少年疯狂气息的味道，蛮横地侵入他的感官！
他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最滚烫的岩浆灼伤！
一股强烈的、混杂着恶心、暴怒和被强行玷污的屈辱感，狠狠冲垮了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堤坝！
“放肆——！”
离阙的怒喝带着前所未有的羞愤与杀意！
完好的右手凝聚起残存的最后力量，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扇向栖梧近在咫尺的脸！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死寂的殿内炸响！
栖梧的头被这股巨力打得猛地偏向一侧！额角未干的鲜血混合着新的血丝从唇角溢出！
左肩的毒伤因这剧烈的动作再次崩裂，青黑色的毒血汩汩涌出！
但他却只是晃了晃，随即缓缓地、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顽固，将头转了回来。
他没有擦去唇边的血迹，反而伸出舌尖，极其缓慢地舔舐了一下嘴角的猩红。
熔金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离阙那双燃烧着冰焰、却因重伤和暴怒而微微颤抖的眸子，眼底翻涌着疯狂、痛苦、被掌掴的屈辱，以及一种更深沉的、扭曲的满足感。
他染血的右手，缓缓抬起，不是反击，而是抚上自己被打得红肿、印着清晰指痕的脸颊。
指尖摩挲着那火辣辣的痛处，目光却依旧死死锁着离阙。
“疼吗？师尊？”栖梧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笑意，沙哑而破碎。
他染血的指尖从自己脸颊滑落，再次缓缓伸向离阙，目标却不是对方的脸，而是离阙紧握在左手掌心、那些沾染了栖梧鲜血的、断裂的青玉菩提佛珠！
“弟子更疼…”
栖梧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被两人鲜血浸透的佛珠，熔金的眼瞳里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绝望温柔。
“但能染红您的佛珠…”
“疼死…”
“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