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工们也干劲十足,官营厂里的蒸汽机 “轰隆” 作响,织布机转得飞快。
“官营厂工钱高,布价又低,百姓买得起,我们的活也越来越多,再也不用担心失业了!”
可文臣们却在私下串联,翰林院侍讲黄汝良凑在同僚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陛下沉迷土木工程和奇技淫巧,远离理学正道,长此以往,大明危矣!”
“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不如联名上疏,劝陛下停建大明园,将资金用于兴办教育、修缮文庙!”
几名文臣纷纷附和,可草拟上疏时,却没人敢牵头。
东林书院被焚、满朝荐凌迟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没人敢公开挑战朱由校的权威。
最终,这封联名上疏,终究没能递到朱由校面前,悄悄石沉大海。
朱由校通过东厂密探,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这日,他带着魏忠贤,微服来到京城街头的茶馆,穿着普通百姓的青布袍,混在人群中。
邻桌几名文官正在低声议论,声音不大,却字字传入朱由校耳中。
“陛下建大明园、造战舰,虽说是为了国家,但耗资实在太大,恐怕会加重百姓负担。”
“你懂什么!”
另一名文官反驳。
“官营织厂盈利丰厚,足以支撑这些开支!而且棉农和织工都得了利,百姓拍手称快,只有我们这些读书人,还在杞人忧天。”
“话虽如此,但陛下摒弃书画、瓷器等雅好,专爱这些‘俗物’,终究有失帝王风范。”
朱由校听着他们的议论,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反而转头对魏忠贤笑道。
“你看,他们嘴上抱怨,心里却清楚朕的新政惠及万民。”
“只是放不下读书人的清高,不愿承认朕的正确。”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这就是朕要的效果 —— 让他们不得不服,不得不顺从,却又敢怒不敢言。”
回到宫中,东厂掌刑千户梁清宏前来汇报,单膝跪地。
“皇爷,黄汝良等几名文官私下议论陛下,言语不敬,是否需要抓起来严惩?”
朱由校摆手,语气平淡。
“不必。他们只是嘴上说说,不敢有实际行动,抓了他们,反而显得朕气量狭小。”
“让他们说,让他们不满。”
他走到舆图前,手指点着天津船政局和大明园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朕就是要看着他们这种对朕很不满,但又不能把朕怎么样的样子。”
“等戚继光号下水,等大明园建成,等江南的棉丝产业遍及全国,等大明水师驰骋于大洋之上,他们就会明白,朕今日的‘靡费’,是为了明日的万邦来朝!”
魏忠贤躬身道:“皇爷深谋远虑,奴婢佩服!相信用不了多久,那些文臣就会彻底臣服,再也不敢私下抱怨。”
朱由校冷笑一声。
“臣服?朕要的不是臣服,是他们的敬畏,是大明的强盛!”
“传旨徐光启,戚继光号务必在半年内下水试航;传旨刘若愚,大明园的建设进度要加快!”
“朕要在明年夏天,住进新园子,看看朕的新政,到底给大明带来了多少改变!”
魏忠贤躬身应道:“奴婢遵旨!”
此时的天津船政局,“戚继光号” 的龙骨已经铺设完成,蒸汽机的轰鸣声日夜不绝,烟囱里冒出的黑烟直冲云霄。
京城北郊的大明园工地上,数万工匠和民夫各司其职,夯土声、锯木声混在一起,亭台楼阁的雏形已现,远处的人工湖也开始蓄水。
江南的棉田里,绿油油的棉花长势喜人,棉农们穿梭在田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官营织厂里,织工们忙碌着,织布机转得飞快,一匹匹雪白的布匹被运出工厂,送往松江港,销往海外。
而朝堂上的文臣们,依旧在私下抱怨,却没人敢公开反对,只能在朱由校的铁腕政策下,虚伪地称颂圣明。
一场围绕着新政、军工和基建的权力博弈,还在悄然进行。
朱由校坐在龙椅上,看着窗外的天空,阳光洒在龙袍上,泛着金色的光芒。
他心中暗道:朕就喜欢看着你们这种对朕很不满,但又不能把朕怎么样的样子!
而天津船政局的船坞里,“戚继光号” 的船帆已经挂上,只待下水试航。
大明园的工地上,最后一座亭台的匾额也已雕刻完成,刻着朱由校亲题的 “承平阁” 三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