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寰失去耐心,对番子吼:“上‘脑箍’!”
番子立刻将铁制脑箍套在满朝荐头上,转动螺杆时,脑箍 “咯吱” 收紧,剧痛让满朝荐眼前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说…… 我说!” 当脑箍紧到快要碎开头骨时,满朝荐终于崩溃,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应社核心有吴昌时、张采、倪文焕、钱谦益…… 周延儒没参与,别冤枉他!”
他报出一串名字,每个都是江南士绅的头面人物。
杨寰眼睛一亮,挥挥手让番子记录:“还有谁?钱龙锡藏在哪?”
“钱龙锡藏在舟山群岛的海盗窝里!” 满朝荐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和海盗头子汪直约定,事败就联手反明!应社的钱由吴昌时管,他在苏州开了三家银号洗白赃款……”
屏风后的孙承宗脸色骤变,手指攥紧了帕子 —— 他没想到应社不仅敢煽动乱民,还敢勾结海盗。
张同敞立刻起身:“杨千户,立刻派人核实名单!封锁苏州三家银号,绝不能让吴昌时他们跑了!”
“放心!” 杨寰将供词拍在桌上,“属下早派人监视吴昌时的府邸了,就等他露出马脚!”
他走到满朝荐面前,踢了踢他的腿:“再想想!有没有遗漏的?应社的联络点在哪?暗号是什么?”
“联络点在苏州‘听雨轩’茶馆,暗号是‘江南雨,打浮萍’……” 满朝荐虚弱地开口,话没说完,突然抬头,“吴昌时手里有份‘百官通敌录’!上面记着朝中大臣和应社的往来!”
张同敞和孙承宗同时变了脸色 —— 这要是真的,就不是江南一地的乱案,而是通天大案了!
“通敌录在哪?” 张同敞厉声问。
“在吴昌时书房暗格,钥匙藏在他的玉扳指里!” 满朝荐说完,头一歪,昏了过去。
杨寰立刻整理供词,递给张同敞:“张大人,事不宜迟!现在就抓捕吴昌时,拿到通敌录!”
张同敞刚要下令,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哨探翻身下马,甲胄撞得叮当作响:“张大人!杨千户!不好了!吴昌时带着家丁闯进苏州府衙,要抢回查抄的账本!”
杨寰脸色一沉 —— 吴昌时这是狗急跳墙了!
“张大人,您坐镇总督府,防其他同党反扑!” 他抓起绣春刀,对番子吼,“跟我走!去苏州府衙抓人!”
张同敞点头:“小心行事!遇抵抗,格杀勿论!”
杨寰带着番子翻身上马,马蹄踏碎夜色,朝着苏州府衙疾驰而去 —— 街道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刀光在灯笼下闪着寒芒。
他心里清楚,只要抓到吴昌时,拿到通敌录,这桩牵扯江南乃至朝廷的乱案,就能彻底破了。
可他不知道,苏州府衙外的喧闹全是幌子 —— 吴昌时根本不是去抢账本,而是故意引开东厂的注意力。
此刻,苏州城外的小河边,吴昌时的儿子吴祖修抱着个紫檀木匣,蹲在乌篷船里,船夫正拼命摇桨,船尾的水花溅起,朝着南京的方向疾驰而去 —— 木匣里,才是真正的 “百官通敌录”。
而总督府刑房的草堆上,昏过去的满朝荐手指突然微微动了动。
他刚才报的名单里,故意漏了一个最关键的人物 —— 那人隐居在无锡东林书院,才是应社真正的幕后掌舵人,也是这场乱案的总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