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用惠的命令刚落,一千乡民就像饿疯的野狼,嗷嗷叫着扑向徐家大院。
他们心中满是抢钱分物的狂热,不顾一切地冲向目标。
木梯 “哐当” 撞在院墙上,震得墙皮簌簌往下掉。
乡民们手脚并用抓着墙缝往上爬,指甲抠得血痕累累。
眼里只有那即将到手的财富。
“守住院墙!别让他们进来!” 护院头领挥刀砍向爬墙的乡民。
刀刃划过胳膊,鲜血喷溅在墙面上,红得刺眼。
可乡民实在太多,倒下一个又冲上来两个。
木梯一架接一架,护院们顾此失彼,渐渐体力不支。
“噗嗤!”
一名护院被翻墙而入的乡民从背后扑倒。
膝盖死死顶在他后腰,钢刀 “唰” 地架在脖子上,冰凉的刀刃让他瞬间僵住。
短短一炷香功夫,十几个护院全被制服。
有的被绑在柱子上,有的被按在地上,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的挣扎声。
徐家大院的朱红大门被从里面拉开,“吱呀” 的声响里。
匡用惠带着秦刀疤等十几个亲信,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脚踩在青石板上,发出重重的脚步声。
“钱老太君,别来无恙啊!” 匡用惠一屁股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
二郎腿翘得老高,脚直接踩在椅面横档上,满脸嚣张,手指还把玩着腰间的短刀。
钱氏端坐在主位,脊背挺得笔直,指尖捏着佛珠,神色丝毫未变。
“不过是跳梁小丑,也敢闯我徐家宅院,就不怕朝廷治罪,满门抄斩?”
声音平静却带着威压。
“朝廷?” 匡用惠嗤笑一声,唾沫星子溅在地上。
“等京城收到消息,你徐家早就家破人亡,连骨灰都剩不下了!”
他挥了挥手,秦刀疤立刻押着徐骥走了进来。
徐骥被反绑着双手,手腕勒出红印,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嘴角挂着血丝。
“祖母!救我!” 徐骥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
钱氏身子微微一颤,捏着佛珠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却依旧沉声道:“你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拿我孙儿要挟,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 匡用惠 “噌” 地站起身,走到徐骥身边。
抬脚就往他膝盖上踹,徐骥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眼泪掉得更凶。
“老太君,明人不说暗话!” 匡用惠俯身盯着钱氏,眼中闪着贪婪的光。
“我要你徐家的新型纺纱机图纸,还要棉纱厂的控制权!”
“只要你点头画押,不仅你孙儿安全,我还能保徐家老小性命,让你们继续当富家翁!”
“做梦!” 钱氏猛地拍案而起,太师椅被震得往后滑了半尺。
“那纺纱机是徐大人联合西洋工匠,耗了三年心血搞出来的压箱底技术!”
“是陛下新政的根基,是我大明工商业的希望,绝不可能给你这杀千刀的乱臣贼子!”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厅外还在打砸的乡民,声音拔高,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你以为煽动这些乡民就能得逞?他们不过是被你用‘分田地、分布匹’的谎言蒙蔽!”
“真当他们会为你卖命?等你没了利用价值,照样会被你一脚踢开!”
匡用惠脸色一沉,眼神变得狠厉。
“看来老太君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对秦刀疤使了个眼色,阴恻恻道:“给我打!往死里打!打到她答应为止!”
秦刀疤狞笑着举起铁棍,铁棍带着风声,就要往徐骥背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