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被囚禁在衙门后院的厢房里,门窗被钉死,门外守着四个死士。
他趴在窗缝往外看,能看到远处徐家大宅冲天的火光,黑烟滚滚,心中急得像火烧。
徐家是江南官营织厂的核心,一旦被毁,新政的纺织业就会瘫痪,陛下的经济布局,就要功亏一篑!
苏州暴乱的消息,通过东厂的快马情报网,只用了三天就传到了紫禁城。
乾清宫内,朱由校捏着密报的手指泛白,指节咯咯作响,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好!好一个江南士绅!”
他猛地将密报拍在御案上,御案被拍得嗡嗡响,茶杯 “哐当” 翻倒,茶水泼了满案,浸湿了密报上的字迹。
“煽动乡民、囚禁大臣、劫掠徐家,这是公然谋反!”
魏忠贤躬身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等朱由校的怒火稍歇,才低声道。
“皇爷息怒,这些士绅仗着江南富庶,以为朝廷不敢动他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知天高地厚?” 朱由校冷笑一声,转身走到舆图前,手掌重重拍在江南的位置。
“他们是忘了,这天下是谁的!传旨!”
“命张同敞即刻启程,任东南总督,节制江南各省军政!”
“调三千羽林卫、五千边军,火速驰援苏州!”
张同敞是张居正的曾孙,自幼习武,忠勇果敢,一直是朱由校的心腹。
闻言立刻从朝臣队列中走出,单膝跪地。
“臣遵旨!定平定叛乱,捉拿乱党,不负陛下所托!”
“朕给你尚方宝剑!” 朱由校猛地抽出腰间的尚方宝剑,剑鞘撞在龙椅扶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双手持剑,递到张同敞面前。
“持此剑,如朕亲临!便宜行事,凡参与暴乱者,格杀勿论!”
他眼神冰冷,语气斩钉截铁。
“先镇压,再查幕后指使!一个都不能放过!”
“对待乱民,要打疼、打怕,让他们记一辈子 —— 跟着士绅作乱,就是这个下场!”
“对待幕后的士绅,抄家充公!男丁流放辽东挖煤,女眷没入官奴!朕要让全天下知道,挑战皇权的下场!”
魏忠贤连忙躬身道。
“奴婢这就拟旨,让张大人即刻出发!”
“还有!” 朱由校叫住他,补充道。
“东厂千户杨寰继续留在江南,配合张同敞搜集证据!”
“钱龙锡、倪文焕、吴昌时、满朝荐这几个主谋,必须抓活的,朕要亲自审!”
张同敞接过尚方宝剑,剑柄握得死死的,再次叩首。
“陛下放心,臣必将乱党一网打尽,还江南太平!”
他起身要走,朱由校又喊住他。
“记住,保住徐家剩余的产业,安抚织户和被蛊惑的乡民,新政不能断!”
“臣遵旨!” 张同敞躬身应下,提着尚方宝剑,大步走出乾清宫,殿外很快传来集结军队的号角声。
乾清宫内,朱由校盯着江南的舆图,手指反复摩挲着苏州的位置。
江南士绅的叛乱,正好给了他彻底掌控江南经济的机会。
平定叛乱后,旧势力被清算,新政的根基就能扎得更深,这盘棋,他稳赢。
而此时的苏州,吴昌时等人正站在徐家大宅的废墟上,脚下踩着烧焦的木梁,看着家丁们从废墟里搬出一箱箱金银珠宝,满脸得意。
“徐家灭了,孙承宗被囚,江南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吴昌时捡起一枚烧焦的玉佩,擦了擦上面的灰,笑得眼角都堆起褶。
“接下来联名上书,逼朱由校废新税法、还我们田产!”
满朝荐却皱着眉,往北方望了望,神色不安。
“陛下会不会派兵镇压?我们还是多派些人守着城门吧……”
“镇压?” 吴昌时嗤笑一声,拍着满朝荐的肩。
“江南离京城几千里,朝廷派兵过来至少要一个月!”
“到时候我们早掌控了江南的军政,他拿我们有什么办法?”
他挥了挥手,语气嚣张。
“放心!摆庆功宴!咱们先好好乐几天,等着朱由校让步!”
家丁们抬着金银珠宝往钱府走,吴昌时跟在后面,脚步轻快,却没看见 —— 苏州城外的官道上,一队骑兵正疾驰而来,旗帜上的 “张”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马蹄声震得地面发颤,烟尘滚滚,直奔苏州城。
张同敞手持尚方宝剑,立在马背上,眼神锐利如刀,望着远处的苏州城,冷声道。
“加速!日落前,抵达苏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