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从哲连忙上前,指尖点着济州岛。
“陛下,这岛是朝鲜的咽喉,他们必拼死抗拒啊!”
“抗拒?”
朱由校冷笑,抓起案上的燧发枪,枪口指着舆图。
“袁崇焕刚斩了他们的使臣,近卫营的火器能把汉城炸平!”
他拍着袁崇焕的肩,力道重得能捏碎骨头。
“这事还归你办!三个月!朕要济州岛的旗,插着大明的龙旗!”
袁崇焕的后颈瞬间冒冷汗。
济州岛是朝鲜的咽喉,岛上驻着三千水师,还挖了二十里壕沟,易守难攻。
更要命的是,后金要是趁机南下,自己腹背受敌,必死无疑!
可他抬头撞见朱由校的眼神,那眼神里的期待,还有自己刚到手的“辽东巡抚”印信,让他把退缩的话咽了回去。
“臣遵旨!”
袁崇焕咬着牙,声音发颤却坚定。
“三个月内,必让朝鲜献岛臣服!”
退殿后,袁崇焕回了驿馆,心腹李平凑上来,声音发紧。
“大人,济州岛啃不动啊!咱们辽东军刚打完仗,兵力不足!”
袁崇焕趴在舆图上,指尖划过济州岛的海岸线,指节泛白。
“啃不动也得啃!”
“这是赌局!赢了,我袁崇焕是大明的擎天柱;输了,顶多是个斩使辱国的死鬼!”
他不知道,韩爌的密信已混在商船货舱里,飘向朝鲜。
信上是袁崇焕的行军路线,还有一句“助你驱明,韩某保你富贵”。
乾清宫内,朱由校盯着舆图,方从哲躬身问。
“陛下,袁大人能成吗?”
“成不成,大明都不亏。”
朱由校拿起茶杯,茶水晃着济州岛的影子。
“成了,多个牵制后金的据点;不成,朕就派孙传庭带火器营过去,把朝鲜变成大明的行省!”
方从哲心里一震。
陛下早算好了后手,这哪是赌局,是稳赚不赔的阳谋!
朝鲜王宫,国王李珲攥着大明的通牒,手都抖了,通牒纸页被捏出褶皱。
“朱由校欺人太甚!割了济州岛,我朝鲜就是砧板上的肉!”
大臣们跪在殿下,一半喊“战”,一半喊“降”,吵得像菜市场。
“战!济州岛有三千水师,还能守一阵!”
水师提督拍着胸脯,甲叶撞得响。
“守什么守?”
户部尚书哭丧着脸。
“大明的火器能炸塌城墙,咱们的弓箭射不穿他们的甲!”
李珲瘫在龙椅上,眼前晃着朴默和的尸体,还有大明通牒上的“兵戎相见”。
他知道,自己没多少时间了。
驿馆里,袁崇焕的亲兵正捆扎行囊,甲叶碰撞声此起彼伏。
他摸了摸腰间的佩刀,那是朱由校赐的“尚方宝刀”,铁柄被掌心汗浸得发滑。
李平递上头盔。
“大人,船备好了,明日启程。”
袁崇焕接过头盔,扣在头上,铁盔的阴影罩住脸,只露出紧抿的嘴。
他抬头望着天边的残月,心里清楚。
这场赌局,他赌的不是自己的本事,是大明的火器,是皇帝的底气,是那不可辱的天威。
可他不知道,韩爌的人已在朝鲜码头等着,济州岛的水师也得了密报,就等他登岛的那一刻,布下天罗地网。
他能活着登上济州岛吗?
韩爌的阴谋会让他功败垂成吗?
后金会不会趁虚而入,搅乱这盘棋?
佩刀的寒芒映着残月,袁崇焕转身踏上船头,甲板被他踩得咯吱响。
这条路,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