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体乾捧着一叠密信上前，摔在两人面前：“这是东厂从孔府账房搜出来的，写着给鞑虏送粮的数量、路线！”
他捡起一封，念得字正腔圆：“‘后金台吉亲启，今送粮百石，望共分大明天下’—— 这也是伪造的？”
孔尚任的脸瞬间惨白，腿一软差点跪下，却还嘴硬：“是、是栽赃！有人模仿我的笔迹！”
“冥顽不灵！”
首辅方从哲上前一步，朝朱由校躬身：“陛下，孔尚任罪证确凿，当即刻拿下，交三法司严刑审讯！”
他顿了顿，声音传遍大殿：“若纵容孔家，天下人岂不是都以为‘圣裔’能凌驾于王法之上？”
“准奏！”
朱由校的声音刚落，锦衣卫就上前扭住两人。
孔尚任挣扎着嘶吼：“朱由校！你敢动我孔家，天下士子不会放过你的！”
锦衣卫的刀鞘砸在他膝盖上，他 “噗通” 跪下，被拖出大殿时，嗓子都喊哑了。
方从哲知道时机到了，再次躬身，声音提高三分：“陛下，孔家敢如此嚣张，根子在‘圣高于君’！”
满朝文武瞬间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这话戳中了最核心的规矩。
“天下士子只知有孔子，不知有天子，觉得孔家是‘圣裔’，就能不守王法！”
方从哲的声音震得殿顶瓦片都颤：“趁此机会，当改礼制，明谕天下：大明只有一圣，那就是陛下您！”
大殿里死一般的静，有人掐着掌心不敢吭声，有人偷偷看朱由校的脸色。
方从哲接着说：“全国官学、私塾、书院，今后不准挂孔子像，全挂陛下圣像！”
“让天下人都知道，君是天下之主，就算是圣人，也要臣服于皇权！”
朱由校眼中闪过赞赏，却没立刻表态，扫过众臣：“众卿以为，方首辅说得对吗？”
大臣们哪敢说不？纷纷跪地：“陛下圣明！方首辅所言极是！”
有几个老臣想开口，被身边的人悄悄拽了拽袖子。
没看见孔尚任刚被拖走吗？这时候触霉头，找死！
可就在这时，东厂掌印太监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帽子都掉了。
“皇爷！不好了！山东急报！”
他捧着急报，声音发颤：“孔贞宁召集了上千私兵，关闭孔府大门顽抗！还联络了江南豪强，要煽动士子罢考！”
朱由校的脸色沉了下来。
方从哲连忙道：“陛下，速让近卫营动手！趁他们没反应过来，一举拿下孔府！”
“孙传庭！”
朱由校的吼声震得大殿嗡嗡响。
孙传庭从殿外快步进来，甲片撞得脆响：“末将在！”
“传朕旨意！近卫营即刻攻城！三日之内拿下孔府，活捉孔贞宁！”
朱由校往前一步，龙袍扫过御案：“告诉将士们，拿下孔府者，赏银万两，官升三级！”
“末将遵旨！”
孙传庭躬身领命，转身就往外冲，甲片的声响越来越远。
曲阜城外，近卫营第三千总部已经扎好了营寨。
营寨前，攻城锤撞得地面都颤，千总指着孔府的高墙，吼声如雷：“都给我备好！明日清晨，总攻！”
士兵们举着刀欢呼，刀光映着他们脸上的悍气。
这些人刚从辽东回来，杀过巴牙喇，根本没把孔府私兵放眼里。
孔府城头，孔贞宁披着甲，站在箭楼里，看着城外的营寨，气得浑身发抖。
心腹凑过来：“老爷，明军的攻城锤都备好了，咱们的私兵怕是顶不住啊……”
“顶不住也要顶！”
孔贞宁一拳砸在箭楼柱子上，木屑纷飞：“我孔家传承千年，不能毁在朱由校手里！”
他咬牙道：“江南的豪强说了，会帮咱们煽动士子罢考，只要撑三天，天下人都会帮咱们！”
京师太和殿里，方从哲再次跪地：“陛下，事不宜迟，当速定‘一圣’之制，安天下人心！”
朱由校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跪地的众臣，声音传遍大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准奏！即刻昭告天下，大明之圣，朕为唯一！”
孔府的箭楼里，孔贞宁抬手示意：“把滚石、热油都备好！让明军尝尝咱们的厉害！”
城外的营寨里，千总拍着攻城锤，对士兵们喊：“明日破晓，踏平孔府！”
礼制改革能不能推下去？
三天之内，近卫营能不能攻破孔府？
江南的豪强煽动罢考，会不会引发大乱？
这场皇权与 “圣裔” 的终极对决，到底谁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