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跪倒的群臣,朱由校的声音带着压迫感:“方从哲!你是首辅,对此事可有话说?”
方从哲连忙出列,躬身道:“陛下圣明!官员无故缺席朝班,实乃藐视纲纪,当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他心里清楚,陛下这是借朝班之事立威,此刻唯有附和,才能自保。
东林党人脸色惨白 —— 缺席的三百多人里,不少是他们的同党,昨晚因恐慌未敢入宫,这下正好撞在了枪口上。
“严惩不贷?说得好!” 朱由校的声音陡然转厉,“传朕旨意:御史郭文叙,身为纠察官员却失职失察,革去御史之职,流放肃州充军!”
郭文叙如遭雷击,瘫坐在地上,嘴里喃喃着 “陛下饶命”,却被两名锦衣卫上前架起,拖着往外走,官袍在地上磨出刺耳的声响。
“其余三百四十七名‘三无’缺席官员,” 朱由校继续道,语气不容置疑,“情节较轻者,流放甘州五卫戍边,守御长城;情节严重、多次缺席者,流放沿海修塘筑坝,抵御海潮!”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群臣:“朕不要只会空谈的腐儒,要的是能做事的干吏!让他们在肃州、甘州、沿海好好劳作!什么时候明白‘职责’二字,什么时候再说其他!”
“陛下圣明!” 百官齐声高呼,声音里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惧。
钱谦益趴在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 还好他硬着头皮来了,不然此刻被拖出去的,就是他自己。
那些缺席的同党,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奉天门的铜钟再次敲响,却不再是召集的信号,而是惩戒的警钟。
锦衣卫拿着缺席官员的名单,从百官队列中辨认人数,一个个名字被念出:“吏部主事张谦!”“兵部员外郎李默!”
伴随着名字的,是此起彼伏的哀嚎与求饶:“陛下,臣昨日偶感风寒,并非无故缺席啊!”“臣家中有急事,来不及报备,求陛下开恩!”
可朱由校坐在御座上,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 这些借口,他早已听腻了。
青烟缭绕中,他的目光瞥向殿外诏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
处罚朝班缺席,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该轮到李三才了。
该轮到那些藏在暗处,勾结士绅、谋毁实业的东林党人了。
奉天门内,锦衣卫拖拽官员的声响与哀嚎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独特的 “整吏治” 乐章。
百官们低着头,没人敢看御座上的皇帝,更没人敢替那些被流放的官员求情。
他们终于明白,这位年轻的天子,不是任由他们摆布的傀儡。
他要用雷霆手段,清理朝堂的积弊;要用劳改之刑,磨掉文士的懒散;要用铁腕皇权,重塑大明的纲纪。
被拖出奉天门的郭文叙,此刻正瘫在宫道上,望着阴沉的天空,眼里满是绝望与不甘。
他想不通,不过是没查清朝班人数,怎么就落得如此下场?
可他不知道,自己只是陛下整顿吏治的第一颗棋子。
这盘清理朝堂的大棋,才刚刚落下第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