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堡范家西花园地窖内,火把光芒如昼。
李永贞率领锦衣卫逐一清点赃物。
刚走到银锭堆前,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倒吸凉气。
金条堆到地窖顶,码得整整齐齐。
阳光从洞口照进来,反射出刺眼的金光。
银锭砌成三米高的墙,每块都刻着 “范记” 的印记。
翡翠摆件摆了两排,最大的那块比拳头还大。
珍珠串成的帘子垂在角落,风一吹就 “哗啦” 响。
连脚下都踩着散碎银子,硌得鞋底发疼。
“这…… 这比皇爷的内库还丰厚!”
李永贞拿起一枚嵌红宝石的戒指,指尖突然触到黏腻感。
戒托上沾着暗红色痕迹,凑近火把一看,竟是早已干涸的血迹。
“狗东西!连带血的赃物都敢收!”
李永贞气得把戒指摔在地上,银戒撞出清脆声响,惊得周围锦衣卫纷纷看过来。
他弯腰捡起戒指,用布狠狠擦着血迹,冷声道:
“把所有首饰单独归类!回头让许大人审审,这血是谁的!”
地窖外的审讯室里,许显纯坐在案前,面前摆着范明正的供词。
他拿起那枚带血戒指,“当啷” 扔在范明正面前。
“范明正,说说吧,这戒指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许显纯的声音冷得像冰,不带一丝感情。
范明正盯着戒指,眼神躲闪,支支吾吾道:
“是…… 是我去年冬天弄伤手,不小心沾上的……”
“不小心?”
许显纯冷笑,对锦衣卫道:
“按住他的左手!拿细针来,挑他的指甲缝!”
两名锦衣卫立刻上前,死死按住范明正的手。
一根细针对准他的食指指甲缝,轻轻一挑。
“啊 ——!”
范明正疼得惨叫,冷汗瞬间湿透衣衫,身体像筛糠一样抖。
“我说!我全说!”
他喘着粗气,声音发颤:
“这戒指是去年冬天,我们抢大同府汉民富商时,从他女儿手上摘的…… 那姑娘才十六岁,不肯给,我们的人就…… 就用刀捅了她,血溅在戒指上……”
许显纯听到这里,猛地一拍案几,茶杯都震倒了。
“你们不仅走私资敌,还敢残杀无辜百姓!真是罪该万死!”
他当即下令:
“把这段供词补上,让他签字画押!这枚戒指,就是他残杀百姓的铁证!”
审讯结束后,许显纯立刻传令:
“分兵四路!突袭张家口堡及周边晋商乔家、常家、渠家等八大族宅邸!按范家账册上的联络点查,一个都别漏!”
锦衣卫们带着范家的黑皮账册,骑马奔向各个晋商宅邸。
每一本账册,都记着晋商与范家勾结走私的证据。
乔家宅邸内,锦衣卫刚踹开书房门,就从书柜暗格里搜出账本。
上面详细记录 “卖后金军粮十万石,得银五十万两”“卖铁器五千斤,得银三万两”,墨迹还没完全干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