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般的雪花飘了一夜。
新雪覆盖了旧雪,整个西苑银装素裹。
连演武场的旗杆都裹上了一层白霜。
清晨,朱由校依旧带着学员们在雪地里晨跑。
“一二一”的呼喝声穿透寒冷的空气,格外响亮,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而与此同时,京城的西长安街上,一队锦衣卫缇骑押着十几辆囚车。
缓缓驶向西市刑场。
马蹄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印子。
囚车里关押的,都是内廷里勾结东林党的“家奴”。
有给东林党传递消息的太监王进。
有帮着藏匿赃银的宫女李翠。
还有几个替东林官员通风报信的洒扫杂役。
他们脸上戴着沉重的铁枷,脖子被铁链勒得通红,眼神里满是绝望,有的甚至在小声哭嚎。
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有人朝囚车里扔烂菜叶、臭鸡蛋,骂道:“这些奸贼!勾结东林党害陛下,活该被斩!”
也有人叹息着摇头。
却没人敢上前阻拦。
谁都知道,这是陛下亲自下的旨,阻拦就是抗旨,要掉脑袋的。
午时一到,西市刑场上的鼓声响了三通。
魏忠贤穿着一身绣着金线蟒纹的官袍,站在十几口红木棺木前。
手里捧着朱由校的明黄圣旨。
脸上带着“悲痛”的表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内廷太监王进、宫女李翠等一十三人,勾结东林逆党,泄露宫禁秘事,私藏逆党赃银,助纣为虐,罪该万死!”
魏忠贤用尖细的声音宣读,读到“罪该万死”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念其曾为内廷效力多年,朕赐棺木一具,全其尸身,以尽君臣最后之情!钦此!”
宣读完圣旨,魏忠贤还假模假样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对着囚车喊道:“你们都听到了?皇爷仁至义尽,给了你们全尸的体面,你们就安心去吧!别再想着做乱党了!”
囚车里的犯人听了,有的痛哭流涕,喊着“陛下饶命”。
有的破口大骂,骂魏忠贤“阉贼误国”。
可无论他们怎么喊,都改变不了即将被处决的命运。
锦衣卫缇骑已经上前,打开了囚车的门。
锦衣卫缇骑将犯人从囚车里拖出来。
按在行刑台上。
冰冷的刀锋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斩!”
监斩官一声令下,声音洪亮如雷。
刀光闪过。
一颗颗头颅“咕噜噜”滚落在雪地上。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白雪。
像一朵朵刺眼的红梅。
围观的内侍们吓得浑身发抖。
有的低着头,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有的紧紧攥着衣角,嘴里喃喃自语:“还好我守规矩,没敢跟东林党来往…… 皇爷真是仁至义尽了,还给他们赐了棺木……”
雪还在下着。
大片的雪花落在鲜血染红的雪地上。
很快就被染成粉红色。
形成了鲜明又惨烈的对比。
魏忠贤看着行刑完毕,挥了挥手。
语气冰冷:“把尸体装棺,拉去乱葬岗埋了!记住,埋得深点,别让野狗刨出来!”
锦衣卫应了一声。
上前抬起尸体,往棺木里装。
西市的刑场上,只剩下满地的血迹和飘落的雪花。
寒风呼啸着卷过。
却在所有人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震慑。
背叛陛下、勾结逆党的下场,就是如此惨烈,哪怕是内廷的人,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