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通讯器在床头柜上疯狂震动，金属外壳与木质桌面碰撞发出急促的咔嗒声，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
庄姜把脸更深地埋进蓬松的枕头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呻吟。
他摸索着伸出手，指尖在床头柜上胡乱扫过，碰倒了水杯又撞翻了相框，最后才抓住那个仍在震动的通讯器。
他勉强睁开一只惺忪的睡眼，屏幕上梅比乌斯四个字正随着震动不断跳动，仿佛在嘲笑他的困倦。
喂...
他接起通讯，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梅比乌斯...现在才...
他瞥了眼闹钟，时针刚过五点，天还没亮呢...
哦？我亲爱的小白鼠还没睡醒吗？
通讯器那头传来梅比乌斯带着笑意的声音，那特有的慵懒语调像一条蛇缓缓缠绕上他的耳膜，不过很抱歉要打断你的美梦了。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庄姜几乎能想象她此刻正用指尖绕着发梢的模样，实验室里有个...嗯，相当有趣的发现，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庄姜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无奈。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指节在眉骨处用力按压着。知道了...
他拖长声调，我马上过去。
挂断通讯后，他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盯着地板上的一道早上的阳光出神。
最终他认命般地抓起床头的衬衫，慢吞吞地套上，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格外清晰。
清晨的房子安静得出奇。
庄姜踮着脚尖走到客厅，木质地板在他脚下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他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帕朵和爱莉希雅。
借着窗外朦胧的晨光，他在餐桌上留了张字条，笔迹因为匆忙而有些潦草：
「爱莉希雅、帕朵： 梅比乌斯有急事找我，早餐你们自己解决吧。冰箱里有牛奶和面包。 ——庄姜」
写完后他盯着字条看了一会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又补充了一句：「帕朵，不许偷吃放在保鲜盒里的布丁。」还在后面画了个愤怒的表情符号。
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轻手轻脚地带上门离开了。
推开实验室厚重的金属门时，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梅比乌斯正背对着他站在全息投影前，幽蓝的光线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投影中不断闪烁的数据流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融入了这片数据海洋。
梅比乌斯纤细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飞舞，投影屏幕的蓝光映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
来得比我想想象中要快嘛，小白鼠。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尾音微微上扬，带着她特有的戏谑。
庄姜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梅比乌斯眼下的青影和凌乱的发丝上。
你一夜没睡？
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关切。
梅比乌斯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全息投影的数据流随之凝滞。
她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候，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少、少管闲事。
她仓促地别过脸去，指尖却泄露了心事般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