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橱窗照在五彩的糖果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拿两包吧,不过别太多,对牙齿不好。
他的目光扫过货架,指尖在几盒彩色蜡笔和画本上停留,上次去的时候,小玲说她喜欢画画。
帕朵眨了眨眼,猫耳俏皮地抖动:老大记得每个孩子的喜好呢。
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钦佩。
只是记性好而已。
庄姜轻描淡写地说,但耳尖却微微发热。
他又选了几套文具和几个毛绒玩具,购物车很快堆得满满的。
结账时,帕朵发挥了她讨价还价的天赋。
她双手合十,眼睛水汪汪地望着老板:老板~我们买这么多,给个优惠嘛~
尾巴配合地轻轻摇晃,像只真正撒娇的小猫。
庄姜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却也没阻止。
当帕朵成功让老板抹去零头还多送了两包饼干时,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赞许。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向孤儿院,远远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院门口搬运箱子。
千劫的手臂肌肉随着用力而隆起,汗水顺着脖颈滑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戴着标志性的面具,但紧绷的下颌线条透露着他正在使力。
千劫!
帕朵眼睛一亮,猫耳兴奋地竖起。
她小跑几步,购物袋随着动作晃出欢快的弧度。
千劫闻声转过头,面具后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
他放下箱子,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哼,来得正好。
声音虽然低沉沙哑,但语气比平时柔和了几分。
庄姜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购物袋递给帕朵:你先去把礼物分给孩子们,我来帮劫哥。
他能感觉到千劫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
帕朵接过袋子,朝千劫做了个鬼脸:千劫别总板着脸嘛,会吓到小朋友的~
她蹦蹦跳跳地跑进院子,很快传来孩子们欢快的呼声:帕朵姐姐来啦!
千劫看着她的背影,面具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这小猫还是这么闹腾。
他的肩膀微微放松,像是卸下了某种无形的重担。
庄姜卷起袖子,轻松地抬起一个箱子。
木质箱体散发着淡淡的松香,重量让他手臂的肌肉微微绷紧。
最近院里还好吗?
他问道,声音里带着真切的关心。
老样子。
千劫简短地回答,但语气并不冷漠。
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你很久没来了,孩子们很想你。
这句话说得很轻,几乎要消散在风中,但庄姜还是捕捉到了其中隐含的情谊。
两人并肩搬运着箱子,默契得像合作多年的老友。
突然,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从门后探出头来,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千劫叔叔...小玲又哭了...
千劫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箱子在他手中微微晃动。
他放下箱子时,庄姜注意到他的指节有些发白。又是因为那只蝴蝶?
千劫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罕见的无奈。
庄姜了然地点头:我去看看吧。
他看向千劫,发现对方的面具微微转向自己,像是在无声地表达感谢。
你继续搬,待会儿一起喝一杯?
千劫沉默片刻,面具后的呼吸声变得略微急促。
最终他微微颔首:...好。
这个简单的音节里包含着复杂的情绪。
后院里,帕朵正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
她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糖果,孩子们的眼睛亮晶晶的,小手争先恐后地伸向她。
而在角落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抽泣着,肩膀随着啜泣微微颤抖,手里捧着一只死去的蝴蝶。
庄姜走过去蹲下身,膝盖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平视着小玲泪眼朦胧的眼睛,轻声问道:是为蝴蝶难过吗?
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
小玲抬起泪眼,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它...它不动了...
她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颤抖,让庄姜的心一下软了下来。
他温和地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来,我们把它包起来,找个漂亮的地方安葬好不好?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小女孩的脸颊,拭去温热的泪水。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后。
千劫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块精心打磨过的小木牌和刻刀,木牌边缘还残留着新鲜的木屑。
...可以刻上名字。
他生硬地说道,将东西递给小玲。
庄姜注意到他的指尖有些颤抖,像是在克制着什么情绪。
小女孩怯怯地接过,眼泪渐渐止住了:谢、谢谢千劫叔叔...
她的声音小小的,但已经不再哽咽。
帕朵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猫耳愉快地抖动着。
她悄悄对身边的孩子们说:看,千劫其实超温柔的~
声音里满是自豪,仿佛在炫耀一个珍贵的秘密。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突然从柱子后探出头来,扯着嗓子喊道:才不是!千劫叔叔超凶的!
说完还吐着舌头做了个夸张的鬼脸,肉嘟嘟的小脸皱成一团。
千劫闻言猛地转身,金属面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他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如刀锋般扫来,吓得小男孩一个激灵躲到了庄姜身后。
...小鬼。
千劫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粗粝的嗓音里藏着几分无可奈何。
他随手将额前散落的碎发往后一捋,银灰色的发丝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冷芒。
转身时黑色风衣猎猎作响,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皮革手套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劫哥,阿波尼亚呢?
庄姜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
千劫的脚步顿了顿,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那女人,
他抬手按了按面具,在祷告室。
语气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尾音消散在走廊尽头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