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怒吼在密闭空间内回荡，却无人回应
——所有人都盯着主屏幕：空之律者正从火海中缓步走出，裙摆未染纤尘，脚下绽放的崩坏能结晶将废墟熔化成琉璃般的湖泊。
伊森·布莱克攥紧的拳头抵在眉心。
作为最高指挥官，他此刻听见自己臼齿摩擦的声响。
但当抬头时，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仍如冻湖般平静：启动‘诸神黄昏’协议,发动审判之矛
话音未落，副官已经失声尖叫：您疯了？那会抽干基地所有能源！
或者你有更好的提案？
伊森抓起通讯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各舰注意，立即执行交叉火力矩阵，为‘诸神黄昏’争取三十秒充能——
长官！
雷达员突然嘶吼，两点钟方向出现超高能反应！速度突破二十马赫！
两头庞然巨兽撕裂云层俯冲而下，它们暗红的鳞甲上流淌着熔岩般的纹路，每一次振翼都掀起飓风。
较之寻常崩坏兽，它们的头颅更接近龙类，脊椎骨刺突出如锯齿，尾刃划过的空气留下久久不散的真空轨迹。
是审判级崩坏兽！
生物学家瘫坐在椅子上，庄姜顾问说的……律者伴生兽！
战舰群的炮火在巨兽鳞甲上炸开绚烂的火花，却如同孩童的呓语般无力。
其中一头审判级崩坏兽突然收拢双翼，流星般撞向旗舰「曙光号」。
指挥舱内，约翰·卡特舰长看着急速放大的狰狞兽首，竟露出解脱般的微笑：全舰，冲撞准备。
在巨兽利齿闭合前的刹那，曙光号所有推进器过载爆发。
数千吨钢铁与崩坏兽狠狠相撞，爆炸的冲击波将方圆十公里的云层撕得粉碎。
浓烟中，审判级崩坏兽发出震耳欲聋的痛吼——它的左翼被「审判之矛」的余波扫中，正在缓慢碳化。
空之律者终于蹙起眉头。她纤细的食指凌空一点，三百米高的空间断层如铡刀斩向残余舰队。
钢铁战舰像奶油般被平滑切开，燃料舱连环爆炸的火光映亮她冰冷的瞳孔。
然而当硝烟散去，她的表情首次出现裂痕——幸存的五艘战舰竟组成锥形阵列，舰首拼合成巨大的能量聚焦器！
人类……律者指尖凝聚出璀璨的金色光球，总要重复同样的错误。
伊森的声音通过公共频道传入每艘战舰：我们是军人，身后是我们的亲人。
没有激昂的演说，这句话却让所有操作员挺直了脊背，不知道让他们送死的高层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
当「诸神黄昏」系统启动时，整个指挥室的灯光骤然熄灭，只有全息投影中跳动的倒计时泛着幽蓝。
能量填充90%...95%...电子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空之律者突然暴起！她双手交叠胸前，数以千计的空间裂隙如渔网罩向舰队。
最外层的「自由号」瞬间被切割成金属碎块，但剩余战舰依然死死维持着阵列。
鲜血从伊森咬破的唇角滑落，盯着屏幕上律者因愤怒而扭曲：就是现在！
一道仅有手臂粗细的纯白光束刺破苍穹。
它所经之处，大气电离出绚丽的极光色晕。
空之律者仓促筑起的七十二层空间屏障如薄纸般接连洞穿——直到贯穿她的胸口。
时间仿佛静止。
律者低头看着胸前碗口大的空洞，崩坏能如银砂般从伤口飘散。
她的嘴唇蠕动了两下，突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有意思。
纤细的手指插入伤口搅动，拽出一串晶莹的——那是被强行具象化的空间法则，但你们忘了，我即是「空间」本身。
空之律者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指挥室内，绝望如潮水漫过每个人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