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会议厅厚重的门无声滑开,冗长乏味的会议终于结束。
来自各个城市,心思各异的头面人物们三三两两地走出,低声议论着会议的内容。
李星蒙走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脚步不疾不徐,行政大楼内独有的、带着淡淡消毒水气味的风,是他闻惯了的味道。
身侧,钟副校长推了推眼镜,神情带着几分思索。
“校长,这次会议的变动不小。”钟副校长的声音压得很低,“竞赛制度完全改了,更偏向实战和生存能力。连‘仪式赐福’的奖励都升级了!前所未有的手笔。”
李星蒙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脸上看不出情绪。
就在两人准备拐入通往电梯的走廊时,一个刻意放大的洪亮声音从背后传来。
“哎哟,这不是李校长吗?会开完了?没在里面睡着吧?你们江杭市今年,还能凑齐一支像样的队伍吗?别到时候连预选赛都过不了,那就丢大人了。”
声音刺耳,带着一股熟悉的狂傲。
李星蒙脚步一停,钟副校长的脸色绷紧了。
来人正是赵风成,他一手捋着垂胸的白须,满脸的得意洋洋。
他的孙女赵清儿跟在旁边,被自家爷爷这副挑衅的姿态弄得有些局促。
“你这老疯子怎么还在。”李星蒙转过身,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怒意,“这么大年纪了,火气还是这么旺盛。看来燕京的水土,确实养人啊。”
赵风成表情一僵,他预想中李星蒙暴跳如雷的场面没有出现。
这种平静的回应,让他很是不爽。
赵风成冷哼一声。
“起码比某人强,连个像样的苗子都没有。”
显然一语双关,苗子对比子嗣和校园天才。
旁边,一个跟着赵风成一起的中年男人,大概是另一所学校的校长,轻轻咳了一声,有些无奈地看向钟副校长。
“爷爷!”赵清儿拉了拉自家爷爷的衣袖,小脸通红。
在教育总署的主廊道上这么吵,太丢人了。
赵风成不理会她,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星蒙,似乎在确认什么。
但李星蒙只是笑了,一种很淡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笑。
“有劳赵老部长挂心了。江杭市一切安好,学生们也都很有活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赵清儿,“小清啊,今年的新生杯卧虎藏龙,年轻人还是不要太气盛,脚踏实地一些比较好,可别像某个老不死,只懂得狂。”
他像是在告诫赵清儿,但每个字都是说给赵风成听的。
“你!”赵风成的胡子抖了一下。
这哪里是吵架,这分明是李星蒙单方面的说教。
他感到一阵气血翻涌,却又发作不出来。
眼看自家爷爷又要失控,赵清儿连忙想站到两人中间。
“李爷爷,我爷爷他没有恶意的,他就是……”
她不知道该怎么把话说完。
一直没说话的那个中年男人终于上前,轻轻把赵清儿拉了回来。“清儿,别管他们。由他们去吧。”
“可是,赖校长……”赵清儿不解地看着这个男人。
这是燕京二中的赖校长,也是爷爷的旧识。
赖校长苦笑着摇摇头,“几十年了,老毛病,改不了了。”
钟副校长也走了过来,赞同地点头,“赖校长说得对,让他们去,吵累了就停了。”
赵清儿更迷糊了,她看看那边剑拔弩张的两个老人,又看看这边一副见怪不怪的两位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