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斌沉默了片刻，脸上那份刻意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裂痕，他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不怪您。可夕……叶老师她，只是希望我能走好自己的路。”
他明白，叶可夕的离开，是一种决绝的回绝。斩断了他的念想。
李星蒙看着他，欣慰地点了点头：“你能明白她的苦心，很好。”
说完，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骤然落在了杜梵的身上。
“那么你呢？杜梵？”
“啊？”杜梵正听得云里雾里，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家庭伦理剧现场的吃瓜群众，冷不丁被点名，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话题跳跃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是爱恨纠葛，怎么一秒钟就轮到我了？
“我问你，”李星蒙看着他那副茫然的表情，有些好笑，又重复了一遍，语气却不容置疑，“要不要，也当我的学生？”
当你的学生？
杜梵的脑子瞬间转了八百个弯。
天上不会掉馅饼，尤其不会掉李星蒙这种活了半个多世纪的老狐狸扔下来的馅饼。
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位校长早就盯上自己了。
今天这场惊世骇俗的实力展示，名为教导陆衍，实则也是在敲山震虎，向自己展示他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底牌。
现在，图穷匕见了。
这是一个交易。
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交易。
要么，成为校长的学生，被绑上他这条大船。
要么……
杜梵想了想，好像没有“要么”这个选项。
拒绝的下场，大概率是被这位看起来很和善的校长切片研究。
想通了这一点，杜梵脸上立刻堆起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要！当然要！能成为您这样的强者的学生，是我三生有幸，求之不得！”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呵呵……”李星蒙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血色，他靠在椅背上，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那么，二位，还不快叫声老师来听听？”
“老师！”周斌站直了身体，深深一躬，声音洪亮而坚定。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杜梵看着这气氛，也只好有样学样，只不过态度就敷衍了许多，他微微躬身喊了一声：“……老师。”
“哈哈哈！”李星蒙开怀大笑，笑声中带着久违的畅快。
或许，这是他这十几年来，再一次因为收到学生而感到如此发自内心的开心。
笑声过后，他的神色再次严肃起来。
“小周，既然你现在是我的学生了，那为师就交给你一个任务。”
“老师您说！”周斌立刻进入了角色。
李星蒙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最近，‘上面’监测到，各地的‘异兽’活动频率正在异常升高，甚至在一些荒芜之地，已经出现了十阶的异兽，它们正在驱赶低阶异兽，冲击我们人类建立的保护城市，兽潮的风险越来越大。”
十阶异兽！兽潮！
周斌和杜梵的心头都是一凛。
“所以，上面下达了指令，要求各大重点高中，立刻组建由最顶尖天才组成的新生特别班，集中所有资源，不计代价，用最短的时间，培养出一批能够应对未来变局的新生力量。”李星蒙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希望，由你来担任我们江杭一中这个‘新生特别班’的带队老师。一个月之后开始完成组建和初步磨合新生天才，一年之后，代表我们江杭一中，去参加全国高校‘新生天才杯’。你，不要丢我的脸。”
周斌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这不仅是一个任务，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责任！
他挺起胸膛，大声应道：“是！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李星蒙满意地点了点头，“具体的章程和资源调配，等我整理好再跟你详谈。你先出去吧，我跟你师弟，还有些悄悄话要说。”
师弟？
周斌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旁边一脸无辜的杜梵，表情古怪地点了点头，替两人关好门，退了出去。
书房里，再次陷入了安静。
杜梵感觉，正戏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