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没进去。巷子里太安静,连鸡叫声都没有。
她后退几步,靠在对面的墙上,从篮子里拿出一小块干饼慢慢啃。眼睛一直盯着那扇门。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巷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立刻低下头,假装在整理篮子。
一个穿灰袍的人走了进来。那人戴着斗笠,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脸。他在第七户门前站了一下,抬手在门框上敲了两下,节奏很慢。
里面没人应。
灰袍人又敲了一下,这次声音轻了些。然后他转身走了,脚步不急不缓,很快消失在巷口。
她等了一会儿,才重新走到门前。
门没锁。
她轻轻推开一条缝,屋里黑着,空气沉闷。地上积了灰,脚印只有两道,都是往里的,没有出来的。
她正要迈步,袖中的药罐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热,也不是光,是一种说不清的动静,像是罐子里的东西被惊动了。
她收回脚,退到门外。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猫叫。
她猛地回头,一只黑猫从隔壁屋顶跳下来,尾巴高高翘着,冲她看了一眼,钻进了草堆。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篮子,忽然把干饼拿出来,掰成几块,撒在门槛附近。
然后她转身离开,走得很快,但没有跑。
走出枯井巷后,她拐进一条岔路,在一处墙角停下。从怀里掏出药罐,打开盖子。
里面的念气已经积到了八成以上,表面泛着一层极淡的雾气。
她闭上眼,试着回溯昨天那个昏过去的家属的记忆。
画面出现了。
堂屋里坐着一个人,灰袍,斗笠,手里拿着一块布。他在擦什么东西。接着火光一闪,布被扔进炉膛。最后是一只手抬起,袖子滑落,露出小臂内侧的印记——蛇缠着针,盘成圈。
和她在药罐回溯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睁开眼,把药罐收好。
西坊这个地址,不是陷阱,是线索。
而且送纸条的老者,知道她会去看记忆。
她摸了摸胸口的纸条,抬脚往城南方向走。那里有家不起眼的旧货铺,掌柜是她的人。
必须换一身行头,带够家伙。
再去一趟枯井巷七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