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尽头是一扇青铜门。门前挂着七盏铃，排列成北斗形状。影卫刚要上前推门，叶清欢抬手拦住。
“金属不能碰。”
她摘下发簪，用布条缠住手腕，慢慢抽出一根银针。针尖探向第一盏铃的舌部，轻轻卡住。接着是第二、第三……每一根都必须精准插入缝隙，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第六盏时，她手抖了一下。铃舌轻晃，发出极细微的一声“叮”。
所有人僵住。
铃没再响。她继续。第七根针落下，最后一盏也被封住。
门无声开启。
主墓室不大。中央是石台，上面摆着一本厚册，封面焦黑，边角翘起，正是《九幽还神录》真本。石台四周立着七具干尸，穿的是旧式太医袍，手里还抱着药箱。
叶清欢挥手，“你们都在外面等。”
“师父！”一个新秀急了，“太危险。”
“我说在外面等。”她语气没变，但眼神定了下来。
两人留下。其他人都退到门外。她走进去之前，把药罐放在门口地上，像是怕它受影响。
石台上有纹路，红色，像是用朱砂混了什么东西画的。她翻开带来的《百毒录》，对照符线走向。东南角有一块玉圭，插在裂缝里，正往外渗出一丝黑气。
“换掉它。”她对身边的新秀说，“用瓷片顶住，动作要快。”
那人蹲下，手抖得厉害。瓷片滑了两次才卡进去。就在他拔出玉圭的瞬间，石台上的光闪了一下，随即暗淡。
三息之内，她冲上前，双手覆布，将医典拿起。书很轻，但拿在手里有种向下坠的感觉，像是吸着她的力气。
她立刻把它塞进准备好的铅盒，扣紧锁扣。
“走。”她转身往外。
刚迈出两步，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她回头。
石台上的符纹重新亮了起来，比刚才更红。七具干尸的头，同时转动，齐刷刷看向她手中的盒子。
其中一具抬起手，指向她。
她站着没动。
门外的影卫察觉不对，冲了进来。新秀们也跟上来，站在门口不敢再进。
“怎么了？”影卫问。
她没回答。她看着那具干尸的手指，慢慢从指节处裂开，一块黑色的东西从指甲缝里钻出来，像虫子一样爬向地面。
她低头看自己手里的铅盒。
盒底边缘，有一点红痕，正在慢慢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