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摇头,“刚才那次是药罐自己发动的,我控制不了时机。”
“那就只能靠眼看了。”
她点头,正要说什么,忽然听见隔壁传来翻纸声。接着是一个沙哑的声音:
“西线三个点全断了联系,信使也没回来。”
另一个声音回应:“上面说了,最近风紧,暂停外联。实验进度不能停,明天必须再出两鼎‘灵髓’。”
“可材料快不够了。”
“抓新的。山下那个村子,挑十个壮的,今晚就动手。”
叶清欢眼神一沉。
李岩看向她:“听到了?”
她点头,从药箱底层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分给每人。
“含住,说话就不会被听出来。等他们走远,我们绕到后面查冰棺。那些尸体如果刚死,应该还存着记忆残留。”
“你想用回溯找线索?”
“对。”她说,“只要有人死前恨过他们,药罐就能吸到念气。”
“冒这个险值得吗?”
“值得。”她看着铁栅栏方向,“秦仲阳教过徒弟,救过百姓。这种人被做成试验品,不该无声无息。”
外面脚步声再次响起,巡逻队折返。等人走远,五人悄悄沿原路返回,在主厅外围绕到后侧。一排冰棺靠墙摆放,盖子半开,寒气直冒。
叶清欢走到最近的一具前,掀开盖子。尸体是个年轻男子,脸上有刀疤,胸口插着导管还未拔出。
她把手贴在棺沿,药罐微微发烫。闭眼瞬间,画面涌入脑海——男人被拖进屋子,绑上架子,黑袍人笑着割开他手臂,说:“你的体质不错,能熬三天。”
她睁开眼,脸色发白。
“看到了?”
“看到了。”她低声说,“他们不怕疼,也不怕死。但他们恨。”
下一具,是个妇人,死时还在哭喊孩子名字。
再下一具,是个老者,临死前咬破舌尖,喷了黑袍人一脸血。
她的呼吸变重,药罐越来越热。
直到第五具冰棺,画面不同了——那人被关在一个密室,桌上摆着图纸和名单。他试图撕毁文件,门开了,进来两个守卫,把他按住注射药剂。
名单上写着七个地名,其中一个标红:临阳镇。
她猛地睁眼。
“怎么了?”
“我看到他们的据点分布。”她说,“临阳镇只是幌子,真正的核心在这座山里。他们还有六个据点,分布在边境三州。”
“那我们现在……”
她抬手示意安静。远处钟声又响,这次是急促的六下。
所有人警觉起来。
“集合令。”背剑年轻人紧张道,“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不一定。”叶清欢盯着通道入口,“可能是例行集结。”
话没说完,一队黑衣人跑步经过门口,人数比之前多了一倍。为首的举着火把,脸上戴着青铜面具。
“那是指挥官。”李岩低声道。
队伍过去后,石室恢复安静。但主厅里的实验仍在继续,骨刀划破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
她转身面向队友:“我知道怎么破坏他们了。”
“说。”
“先切断药炉供能。”她快速道,“那鼎靠地火加热,但燃料是从东侧管道输来的。只要堵住接口,火一灭,正在提取‘灵髓’的人就会经脉逆行暴毙。”
“风险太大。”
“不试的话,明天山下村子就要遭殃。”她说,“而且我们已经没时间等援兵了。”
李岩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听你的。”
她从药箱取出三枚银针,递给李岩:“等我信号。我会先引开守卫注意力,你趁机去东墙下方找金属接头,用针卡住阀门。”
“你要做什么?”
她把听诊器银簪别回发间,活动了下手腕:“我去主控台,抢那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