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诊器银簪在发间一震。她拔下来,尾端一拧,三根细针弹出。她手指一挑,银簪隔空发力,将三针射向蛇皮。
针尖穿透蛇皮,钉进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轰!
整座庙猛地一震。梁柱裂开,屋顶塌下一角,尘土哗啦落下。符文全部熄灭,黑雾尖叫着散开,像被火烧到的虫子。
“撤!”首领大吼,转身就往里跑。
其他人跟着往后退,有人扶着墙才站稳。那个袖口带泥的家伙摔倒了,被同伴拽着胳膊拖走。
她没追。
庙里传来重物倒塌的声音,接着是几声闷哼。火光闪了一下,又灭了。
她站在原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一点点消失。
直到最后一点响动都没了,她才动。
快步上前,弯腰从土里拔出那块木牌。蛇纹刻得深,边缘粗糙,刮得手指发疼。她把它塞进怀里,紧贴胸口。
抬头看,庙门只剩半扇,横梁斜挂着,随时会掉下来。墙上的符被震花了,黑灰剥落,露出
她往后退了几步,脚踩在碎瓦上,发出咔嚓声。
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巨响。
她猛地回头。
庙的侧墙塌了,砖石滚落,扬起一片灰。烟尘里,隐约有人影跃出,落在庙后,一闪不见了。
她没动。
等尘埃落定,她才慢慢走到刚才站的位置。地上多了道裂痕,从门口一直延伸到内殿,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撕开的。
她蹲下,伸手摸了摸裂缝边缘。土是凉的,但里面有一丝微弱的震动,像心跳。
怀里的药罐还在发烫,比刚才更热。
她站起身,拍了拍袖子上的灰。衣袖破了道口子,是刚才躲坠梁时划的。手臂擦了点皮,不严重。
远处传来狗叫,一声,两声,然后没了。
她转身往庙外走,脚步不快,但没停。
走出二十步,她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废庙歪在那儿,像个被掏空的壳。门前的地被踩乱了,木牌留下的坑还在,旁边多了一串脚印,朝北而去。
她摸了摸胸口,木牌硌着皮肤,有点疼。
风从背后吹过来,带着土腥味和烧焦的气息。
她抬起手,把听诊器银簪重新别回头上。簪子有点歪,她用拇指推正。
前方小路通向官道,再走一段就是回城的岔口。
她迈步往前走。
一只乌鸦从庙顶飞起,翅膀拍了两下,消失在灰白的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