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但你得跟在我视线范围内,不准单独行动。”
她没说话,只是把银簪重新别回发间,扣紧了袖口的暗袋。
远处传来脚步声,又一名影卫跑来,单膝跪地:“殿下,京郊三十里外,阳坡岭一带发现异常。昨夜有人连夜运木料建房,今早又有十几辆黑篷车进出,守林的差役说,那些人不说话,只用手势交流,身上有股药臭。”
“阳坡岭?”叶清欢皱眉,“那里靠山,背阴,适合藏火炉。而且地势高,万一出事能迅速撤离。”
“还有,”影卫继续说,“我们在附近发现了焚烧过的残渣,里面有类似动物骨骼的东西,但形状不对,像是……人为拼接过的。”
萧景琰站直身体,药杵拄地:“通知队伍,目标改为阳坡岭。带上防毒面巾和长刀,遇到穿皮袍、戴骨饰的人,格杀勿论。”
影卫领命退下。
风卷着灰烬吹过废墟,叶清欢站在原地没动。
“你在想什么?”萧景琰问。
“我在想,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她说,“他现身,动手,逼我们正面交战。这不是试探,是故意让我们知道他回来了。他不怕我们找过去。”
“所以他有准备。”
“或者,他在等我们。”
萧景琰沉默片刻:“那你还要去?”
“更要去。”她抬头看他,“他以为吃了人心就能成神,却不知道,医者最懂脏腑的虚实。心跳再快,也逃不过针尖的准头。”
她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一处烧塌的摊位前,弯腰从灰堆里捡起半块木牌。上面原本写着“惠民医馆”,现在只剩“民医”两个字还看得清。
她把木牌塞进怀里。
“走吧。”
萧景琰看了她一眼,转身朝巷口走去。
她跟上,脚步没乱。
风吹起她的裙角,袖中药罐还在发热,裂缝处渗出一丝极淡的青光,转瞬即逝。
一行人穿过残街,往西门方向去。
天色渐暗,远处城门灯笼亮起,映出几道匆忙移动的人影。
马车已经备好,车夫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看人。
叶清欢上了第二辆马车,萧景琰坐进第一辆。
车轮开始转动。
她靠在车厢壁上,闭眼休息,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药罐的裂缝。
忽然,罐子又震了一下。
她睁开眼。
一道新的画面闪过——不是回溯,是预警。
一间石屋,炉火通红,一个人被绑在架子上,胸口敞开,心还在跳。红发老者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刀,刀尖滴血。
画面消失。
她猛地坐直。
车外,萧景琰掀开车帘,看向她这边。
“怎么了?”
她摇头:“没什么。”
但她已经把手伸进袖中,捏住了三根银针。
马车继续前行,轮子碾过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响声。
她的指甲掐进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