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离那幅地图只有半寸，朱砂红点忽然剧烈一烫，像是被火燎了一下。
云清欢猛地缩手，掌心发麻。她盯着那九个红点，它们竟在微微震颤，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还没等她细看，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兵器出鞘的金属摩擦音，还有人嘶吼：“快拦住他们！西域的人冲进来了！”
老者脸色一变，转身就朝门口走。
“他们怎么这么快？”他低声自语，手指已经按在墙边一块凸起的石砖上，“封印松动了……还是有人里应外合？”
云清欢没问，只迅速后退两步，靠到角落。系统自动弹出提示：【检测到异常气机波动，疑似蛊毒侵入】。她下意识摸了摸腰后的药罐——里面空荡荡的，上次用完“回溯之息”后还没攒够念气。
老者用力一按，石壁发出低沉的“咔哒”声，一道暗格缓缓滑开，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进去。”他说得干脆。
“那你呢？”
“我守门。”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图不能丢，线索断了，后面的人全得走死路。”
云清欢没动。
她知道这时候犹豫就是拖累，可刚才那一眼，老者眼底闪过的情绪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悲凉的决绝。就像……知道自己必死，却还得往前冲。
“你到底是谁？”她又问了一遍。
“一个活得太久、该死没死成的老东西。”他冷笑一声，把药锄横在身前，“别废话了，想活命就听话。”
外面打斗声越来越近，夹杂着惨叫和毒雾爆裂的“嗤嗤”声。有人在喊：“找到地图！谷主说了，谁拿到灵穴分布，赏万金，赐血蛊王！”
云清欢咬牙，翻身钻进暗格。
里面窄得只能蜷身坐着，一股陈年草药混着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她刚稳住呼吸，头顶就传来机关闭合的闷响，“咔”的一声，彻底陷入黑暗。
缝隙外，老者站直了身子，药锄拄地，像根钉子扎在门前。
门外脚步声骤停。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墙上那幅地图哗啦作响。朱砂红点还在闪，一闪一暗，像是心跳。
“老头儿，你以为藏得住？”阴恻恻的声音贴着门缝钻进来，“我们巫医大人算准了，今天就是灵穴重连之日。”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破窗而入，衣角翻飞，袖口绣着蛇形纹路。为首那人脸上画着赤红符线，手里拎着一只皮囊，里面传来细微的爬行声。
老者不动。
“交出来，留你全尸。”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黑牙。
“你们抢不走。”老者声音沙哑，“九大灵穴不是宝藏，是锁链。你们不懂，也配碰？”
“哈哈哈！”那人狂笑，“锁链？那是通往永生的阶梯！只要集齐九处地脉，炼化灵穴之力，肉身成圣不过一步之遥！”
“痴心妄想。”老者冷哼，“上一个这么干的，骨头都化成灰了，你还在这做梦？”
对方脸色一沉，抬手一挥，皮囊打开，三只拳头大的赤红蛊虫腾空而起，翅膀扇动带起腥风，直扑地图而去。
老者猛然跃起，药锄横扫，一道青光闪过，两只蛊虫当场炸裂，化作黑血洒地。第三只擦着他肩膀飞过，划出一道血痕。
他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旧伤复发，膝盖微弯。
“啧，还挺能扛。”那人眯眼，“可惜啊，你一个人，挡不住我们三个。”
话音刚落，屋外接连响起几声短促铃音，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第二批也解决了？”老者喘了口气，“看来我这些徒弟，还不全是废物。”
“死到临头还嘴硬。”那人狞笑，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骨笛，放到唇边。
尖锐的哨音响起。
刹那间，整座山谷仿佛都在震动。远处传来低沉的嘶吼，像是某种巨兽被唤醒。
云清欢在暗格里听得清楚，心跳加快。她悄悄抽出一根银针，压在掌心，随时准备冲出去。
可她不能动。
老者说过，她活着，线索才有希望。
她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指尖轻轻摩挲着药罐表面，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那股从地图逸散出来的震动能量，竟有一缕顺着空气飘来，被药罐无声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