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刻着十二个小字：“凡症皆可诊，凡人皆可学。”
人群安静了几息，随即爆发出叫好声。
小安子挤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那些传单还在传，说我们夜里做法事，拿活人试针。”
“我知道。”她望着石碑，“他们不敢正面来斗，只能背后放冷箭。可只要有人敢上门看病，他们的谎就撑不了几天。”
“那咱们怎么办？”
“等。”她眼神沉下来，“等他们坐不住，自己跳出来。”
果然，第四天一早，就有几个穿粗布衣裳的男人堵在门口，嚷着要讨说法。说自家亲戚在医馆抓了药，当晚就上吐下泻，肯定是用了邪方。
叶清欢没让护卫赶人，反而请他们进堂屋坐。
“药呢？”她问。
“倒了！”
“那病人呢？”
“在床上躺着，快不行了！”
她起身，“带我去看看。”
一路上，街边有人指指点点，说她胆子太大，竟敢亲自去对质。也有人说她是做戏，肯定早安排好人了。
到了那户人家，病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脸色发青，额头冒冷汗，确实不好受。
她搭脉，又看了舌苔，问：“昨晚吃了什么？”
“就喝了医馆的药！”男人吼。
“药渣呢？”
“倒了！”
她皱眉，“那你们记得药是什么颜色？气味如何？”
一家人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她转头对随行的小安子说：“去药房调昨日这张方子的存根，再取一剂同样的药回来。”
小安子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后，药端来了，浅褐色，微苦带甘。
她当众喝了一口，“这就是你们说的毒药。我现在喝了，半个时辰内若没倒下，你们怎么说？”
众人屏息。
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站起身，看向那几个闹事的男人，“你们被人利用了。真正害她生病的，是昨晚吃的那盘腌菜——放了半个月，已经变质。她本来脾胃弱，再喝药助排，自然反应剧烈。这不是药有问题，是你们不懂，又不肯问。”
那男人脸色变了。
她最后说：“我不怕你们质疑。但我警告你们，别当别人傻。下次再有人花钱雇你们来闹，记得先问问，自己有没有脑子。”
人群哗然，有人鼓掌，有人低头散开。
当天傍晚，小安子带回新消息：那几个闹事的男人都招了，是有人给了他们五两银子，让他们来“试试医馆的底线”。
幕后之人没露脸，但银子是从一家挂着“济世堂”招牌的药铺出的账。
叶清欢听完，只说了一句：“好啊，终于肯动手了。”
她站在医馆院中，石阶上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
明天，她要在门前摆一张长桌。
谁不服，谁敢质疑，尽管上来。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袖中药罐，温热依旧。
这一次，她等的就是这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