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住了。
火光忽明忽暗，照得人脸忽红忽黑。
叶清欢喘了口气，手悄悄摸向怀里的药罐。指尖刚触到瓷面，忽然一顿——
烫。
不是热，是烫得像刚从炉子里拿出来。
她心头一震。
又有人在感激她？
而且就在附近，很近。
她不动声色，将手掌覆在罐上，默默引导那缕念气凝聚。回溯之息还能用一次，但她不能轻易催动。一旦失败，可能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你觉得你赢了？”萧景睿冷笑着开口，“你救得了他一时，救得了他一辈子？他这寒疾，每年发作三次，一次比一次狠。三年前那次，太医院说他活不过冬。去年那次，他咳了七天血。现在呢？他连站都站不起来。”
他说着，缓缓抬起手，掌心浮起一团墨绿色的雾气：“你知道为什么他偏偏这时候发病吗？因为我在他常吃的药里加了引子。只要他运功，寒毒就会炸开。”
叶清欢瞳孔一缩。
难怪他赶来时还能站稳，一动手就倒下。
这是算准了他会来救她。
“你根本不懂医。”她冷冷道，“你以为加点药就能控制病情？你连他经脉里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说，是什么？”萧景睿挑眉。
“是活的。”她盯着他，“不是毒，不是寒气，是某种东西，寄生在他体内，靠他的气血活着。你加的药，只会让它醒得更快。”
萧景睿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冷笑：“随你怎么说。反正他已经废了，你也好不到哪去。”
他挥手，身后几名残存的蛊师缓缓站起，手中铜盘虽裂，但仍泛着幽光。
战局重开。
叶清欢深吸一口气，把药罐往怀里塞紧。她知道，接下来没有退路了。
要么用回溯找出真相，要么等着被拖进地狱。
她看了眼昏迷的萧景琰，又看向火光尽头的太极殿。
药罐还在发烫，那缕念气越来越强。
她抬起手，指尖用力掐进罐口边缘。
准备好了。
就在她要催动回溯的瞬间——
萧景琰突然咳嗽了一声。
叶清欢猛地回头。
他睫毛颤了颤，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像是在叫谁的名字。
她俯身靠近，听见两个字：
“……昭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