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终于开口：“荒唐！脉都不诊，还谈什么施术？你这是推脱之词！”
他往前一步，声音冷下来：“陛下，此女初入宫廷，便敢质疑贵妃龙体，还妄言‘另法探查’，分明是居心叵测！依老臣看，不如先让她写下诊断文书，若有半句虚言，按欺君论处！”
几名太医立刻附和。
皇帝依旧没表态，只是看着叶清欢，眉头微皱。
她站在原地，双手交叠放在膝前，看起来恭顺得很。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望气术还在运转，那团黄雾中的黑线又动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能再拖了。
她忽然抬头：“陛下，臣女有一问。”
“讲。”
“请问贵妃娘娘，最近可曾服用过任何滋补汤药？或是接过他人所赠香囊、佩饰？”
这话问得突兀，贵妃脸色微变：“你这是何意？”
“因为娘娘体内之症，并非自然而成。”叶清欢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臣女虽未能触脉，但观其面色、气息，皆与寻常妊娠不符。若强行用药调理，恐伤及根本。”
李淳风猛地瞪眼：“住口！你竟敢说贵妃无孕？你可知这话是什么罪名！”
叶清欢不退反进：“臣女没说无孕，只说‘不符’。若真有喜，胎气应暖而润，如今却是浊滞如泥，形似中毒之象。若陛下不信，可命人查验娘娘近日所用之物，尤其是贴身佩戴之物。”
她说完，目光落在贵妃腕上的银镯上。
贵妃下意识地缩了下手。
皇帝终于动了动身子：“来人。”
内侍上前。
“取贵妃手腕上那镯子，交给太医院验一验。”
“陛下！”贵妃急了，“这可是您去年亲赐之物，怎可轻易查验？”
“正因是朕所赐，才更要查清楚。”皇帝声音沉了下去，“若有人借朕之名行害人之事，岂非辱没天家颜面？”
贵妃咬住唇，不再说话。
李淳风脸色铁青，却也不敢阻拦。
一名太医战战兢兢接过银镯，刚拿到手里，就“啊”了一声。
“怎么？”皇帝问。
那太医抖着手：“这……这镯子内壁……有暗槽……里面……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李淳风猛地看向他，眼神凌厉。
叶清欢静静站着，袖中药罐越来越热。
她知道，真相快浮出来了。
贵妃盯着她，嘴角还挂着笑，可眼里已经没了温度。
“叶姑娘，”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耳语，“你说我中了毒……那你可看得出，是谁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