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孟珙在稳定大同防线后,也派出骑兵,自西向东,挤压蒙古军的生存空间!
三面受敌,粮草不济,士气低落!蒙古军彻底陷入了崩溃!
塔思见大势已去,在亲兵死命护卫下,杀出一条血路,向北溃逃。主帅遁走,蒙古军更是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宋军乘胜追击,斩首万余,俘获兵马、辎重无数!
居庸关大捷!消息如同燎原之火,瞬间传遍北疆,传回临安!
此役,宋军以巧妙的战略布局和坚决的执行力,重创蒙古中路主力,迫使东西两路敌军亦无功而返,暂时化解了开春以来最大的危机!陆明远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陆王”二字,在北疆军民心中,已如同神只。
然而,就在燕京城内欢庆胜利、犒赏三军之时,一封来自临安的、盖着皇帝玉玺和政事堂大印的紧急诏书,被快马加鞭送到了陆明远的案头。
诏书的内容,不再是之前那种含沙射影的指责,而是直截了当的斥责!严厉申饬陆明远“屡抗朝命”、“专权跋扈”、“北疆几同独立王国”!并以“叙功”为名,严令其即刻交卸北疆一切军政职权,只身返回临安!同时,宣布由史弥远举荐的官员,接管北疆防务!
这已不是猜忌,而是近乎图穷匕见的剥夺!
陆明远拿着那封措辞冰冷的诏书,站在刚刚经历过血火洗礼的城头,望着远处尚未散尽的硝烟,以及城下那些正在清理战场、包扎伤口的将士,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嘲讽。
飞鸟未尽,良弓已藏;敌国未破,谋臣已亡。
他知道,自己与临安那位皇帝,与史弥远代表的整个文官集团,已然走到了尽头。
他缓缓将诏书折起,收入怀中。没有愤怒,没有辩解,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
他召来孟珙、刘整等核心将领,平静地宣布了诏书的内容。
众将哗然!群情激愤!
“王爷!不能回去啊!”
“朝廷这是要自毁长城!”
“我等愿随王爷,清君侧,靖国难!”
陆明远抬手,压下了所有的喧嚣。
他目光扫过每一张激愤而不解的面孔,声音低沉而清晰:
“我若抗旨不归,便是叛臣。北疆烽火连年,将士血战,为的是保家卫国,而非我陆明远一人之私。若因我之故,致使内乱,让胡虏有可乘之机,我陆明远,百死莫赎。”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北地的寒气与沉重都吸入肺中。
“北疆防务,已有根基。孟珙、刘整,尔等皆乃国之栋梁,当以社稷为重,谨守疆土,不负将士血战之功,不负北地百姓之望。”
“我……去临安。”
他转过身,望向南方,那繁华似锦却又暗藏无数刀剑的都城。
“我倒要看看,这煌煌天日之下,这赵家江山之内,究竟容不容得下,一个只想为国守边的……老卒。”
风,卷着城头的旗帜,猎猎作响。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异常孤独,也异常决绝。
前方的路,是龙潭虎穴。但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