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大营灯火通明,巡逻的士兵踏着整齐的步伐。陆明远手持太医令牌,在营门前被拦下。
来者何人?守卫长厉声喝问,手中的长矛在火光下泛着寒光。
陆明远镇定自若:奉太医之命,有要事禀报大帅。
守卫检查令牌,又打量他许久,这才放行。营内帐幕连绵,战马嘶鸣,空气中弥漫着皮革与尘土的气息。陆明远被引至中军大帐外,隐约听见帐内传来争吵声。
...必须尽快找到那具遗体!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
急什么?另一个阴柔的声音回应,祭祀的时辰还未到。
帐帘掀起,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走出,与陆明远擦肩而过时,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陆明远注意到此人腰间佩着一块蛇形玉珏,与令牌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进入大帐,完颜宗弼正在查看沙盘。这位金军统帅年约四旬,面容刚毅,左颊有一道刀疤,更添几分凶悍。
你是太医的人?完颜宗弼头也不抬。
陆明远躬身:太医临终前,命在下将此物交与大帅。他取出一个锦囊,里面装着半块断裂的玉璧。
完颜宗弼终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终于找到另外半块了?
太医说,玉璧完整之时,便是大计可成之日。
完颜宗弼接过玉璧,仔细端详:你可知这玉璧的来历?
在下不知,只听太医提过,这与林妃有关。
完颜宗弼冷笑:何止有关。这玉璧本是一对,另一块随林妃下葬。如今两块都在我手,大事可期。
陆明远心中一震,强自镇定:恭喜大帅。
太医还交代了什么?
太医说,祭祀之事宜早不宜迟。
完颜宗弼点头:三日后月圆之夜,便在黄河岸边行事。你去准备吧。
退出大帐,陆明远被安置在一顶偏帐中。他正思考着如何传递消息,帐帘突然被掀开,进来的正是方才那个佩玉珏的文士。
阁下真是太医派来的?文士似笑非笑。
陆明远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阁下何出此言?
文士把玩着腰间的玉珏:太医三日前就已处斩,如何能派人传信?
太医早有预料,提前做了安排。
文士逼近一步,那你说说,太医左耳后有颗黑痣,这颗痣上可有什么特征?
陆明远回忆太医的容貌,从容应答:不是黑痣,是道疤痕,形如新月。
文士眼神微变,忽然笑道:果然是自己人。在下耶律明,负责祭祀事宜。
陆明远暗松一口气:在下陆远。他用了化名。
耶律明压低声音:大帅对祭祀之事十分重视,特命我协助你。那具遗体可还完好?
保存完好,随时可用。
很好。耶律明眼中闪过诡异的光,届时需要以皇室血脉为引,你可有把握取到建王之血?
陆明远心中骇然,面上却故作从容:已有安排。
耶律明满意点头,取出一个瓷瓶:这是迷魂散,可在必要时使用。
待耶律明离去,陆明远立即检查瓷瓶中的药粉。这迷魂散与他之前见过的不同,其中掺杂了特殊的金石粉末。
他们要的不是普通的祭祀...陆明远沉吟,这分明是要炼制某种邪药。
深夜,陆明远悄悄潜出营帐。根据耶律明无意中透露的信息,他找到了存放林妃遗体的地方——一座被严密看守的营帐。
帐外有八名守卫,个个太阳穴高鼓,显然都是高手。陆明远正在观察,忽然听见帐内传来女子的啜泣声。
还有人被关在里面?
陆明远绕到营帐后方,用银针悄无声息地刺破帐布。只见帐内除了一具棺椁外,还有个被铁链锁住的少女,看服饰应是宋人。
你是谁?陆明远低声问道。
少女吓了一跳,看清来人后急道:我是被掳来的,求壮士相救!
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他们...他们说我的生辰八字特殊,要用我的血做药引。
陆明远心中一动:你可知他们要做什么祭祀?
少女颤抖着说:听他们说,要用前朝妃子的遗体做法,借皇室血脉唤醒什么...什么龙气。
陆明远震惊不已。金人竟相信这种邪术,想要借此改变国运。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陆明远急忙隐藏,只见耶律明带着两个巫师打扮的人走进营帐。
时辰将至,耶律明对少女冷笑,能成为大金国运的祭品,是你的荣幸。
少女惊恐后退:不!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