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穿堂而过的夜风中轻轻摇曳,将六个身影投在墙壁上,明明灭灭。
沐晴肩头的伤已包扎妥当,但失血后的苍白仍挂在脸上。她安静地坐在檀木椅中,望着围在沙盘旁的五个男人。这些平日里或慵懒或狂放的背影,此刻都绷得像拉满的弓。
三日之内,第三次了。
楚玄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修长的手指在沙盘上划过,精准地落在三个被朱砂标记的位置上。每一个标记,都代表着一场针对沐晴的刺杀。
闻人宴轻轻推过来一叠文书,袖口还沾着未干的墨迹,显然是在赶来前匆忙写就。箭矢是军制样式,但抹去了编号。最蹊跷的是箭头上的毒,他抬眼看向沐晴,目光里带着未尽之意,并非见血封喉的剧毒,而是让人伤口溃烂的腐毒。
沐晴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她明白闻人宴的未尽之言——这不是单纯的刺杀,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折磨,要让她在痛苦中屈服。
他娘的!萧绝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沙盘上的旗帜东倒西歪,让老子带兵去端了南越使馆!
不可。顾流芳难得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没有证据。况且...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楚玄,现在动使馆,正好给大皇子递了弹劾的由头。
一直沉默的墨子谦忽然站起身,从袖中取出一个银镯,轻轻放在沐晴面前的茶几上。戴上。
沐晴依言拿起,手指触到镯身一处细微的凸起。只听极轻的声,三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已没入对面的梁柱。
遇险时选这里。墨子谦指着那个凸起,里面的麻药足够放倒一头牛。他顿了顿,又低声道,院里的机关,今夜就能布好。
沐晴摩挲着微凉的银镯,心头泛起暖意。她知道,对墨子谦而言,行动永远比言语更有力量。
单靠防守不是办法。楚玄的目光扫过众人,必须主动出击。
怎么出击?萧绝皱眉,我们在明,他们在暗。
一直安静聆听的沐晴忽然站起身,指尖点在沙盘上阎王殿的主院:三日后,我在这里设宴,答谢近来相助的各位友人。
你疯了?萧绝第一个反对,这不是把自己当靶子吗?
就是要当这个靶子。沐晴的眼中闪着决然的光,他们不是想杀鸡儆猴吗?那就让他们来,看看究竟谁才是待宰的鸡。
闻人宴若有所思: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要在宴上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