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芳接过来瞥了一眼,嘴角那抹惯常的笑意彻底消失,眼神锐利起来。“动作倒快。”他轻嗤一声,“这是先给你个下马威,告诉你,他们不是说说而已。”
“他们能把东西送进来,是不是说明……”沐晴声音有些发干。
“说明两点,”顾流芳将东西递还,语气平静却带着力量,“要么咱们这儿有老鼠,要么他们有我们不知道的狗洞。不过既然露了头,就好办。”
他看了眼纸条上的地点:“城西土地庙……那地方荒废已久,鱼龙混杂,倒是适合干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你怎么想?”
沐晴摇了摇头,疲惫感袭来:“我不能不管阿云,可是……”
“可是不能蠢到自己往坑里跳,还把我们都拽下去,对不对?”顾流芳接过她的话,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还算清醒。他们这是在逼你表态,你要真孤身去了,就等于认了这内应的身份,届时才是真正的任人宰割,你弟弟也未必能平安。”
这话像一盆冰水,让沐晴从焦灼中清醒过来。没错,对方要的不是她单方面的牺牲,而是要她彻底沦为棋子,搅乱阎王殿。
“那我现在该如何?”
“等。”顾流芳言简意赅,“如常度日,稳住。我去摸摸土地庙的底细,查查这东西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的。萧绝那边,我会递个话,让他的人暗中戒备,但不会打草惊蛇。”
他走到窗边,欲离去前又回头,难得正色道:“记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慌了,就正中了他们下怀。”
话音未落,人已融入夜色。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沐晴摩挲着那枚承载着弟弟安危的平安扣,顾流芳的话语在脑中回响。对,她不能自乱阵脚。对方已出手,她必须接招,但不能顺着对方的意。
她点亮灯烛,将那张纸条凑近火苗,看它蜷曲、焦黑,最终化作灰烬。威胁依旧悬在头顶,但最初的恐慌已逐渐被一种更为冷静的决心取代。她需要谋划,需要一个能在密使、弟弟和阎王殿之间周旋的破局之法。
一个模糊的计划开始在她脑海中成型——或许,她不该只是被动等待。这三天,她必须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