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沐晴书房里的烛火燃尽了最后一滴蜡,轻轻摇曳着熄灭。
萧绝带着一身清晨的凉意推门而入,将一个还冒着热气的油纸包放在案几上。刚出笼的包子,他声音粗哑,趁热吃。
沐晴从京城布防图上抬起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赵副将那边...
妥了。萧绝咧嘴,露出一个带着野性的笑,那小子昨晚在百花楼喝多了,从楼梯上滚下来,断了两条腿。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沐晴敏锐地捕捉到他指节上未干的血迹,以及衣襟上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她轻轻颔首,没有多问。
这时墨子谦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将一个机关鸟放在桌上。鸟翼上系着的红丝线在晨光中格外醒目——这是事先约定的信号,表示李斌外宅的机关已布置妥当。
都好了?沐晴问道。
墨子谦点头,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铜手炉递给她。晨露重。他言简意赅。
沐晴微怔,接过手炉。温热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没想到这个终日沉浸在机关术中的天才,也会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顾流芳是最后一个到的。他已经换回那身绣着暗纹的锦袍,手中折扇轻摇,仿佛昨夜那个在郭府书房潜行的不是他本人。只是他眼底的凝重,泄露了真实情绪。
都安排好了?沐晴看向他。
放心。顾流芳合上折扇,郭夫人今早发现了账本副本,正带着娘家人往宫里去。李斌那位外室住处附近,也恰到好处地来了几个说书人。
沐晴轻轻吐出一口气。所有的网都已撒下,现在只待收网的那一刻。
早朝时分,太极殿内金碧辉煌。
闻人宴裹着雪白的狐裘站在百官中,显得格外单薄。当郭崇山和李斌相继出列,慷慨激昂地弹劾阎王殿擅权结党时,他只是掩唇轻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