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厮杀声如潮水般涌入，震得窗棂簌簌作响。楚玄臂上的伤口仍在渗血，却执意挡在我身前，寸步不让。
随我离去。顾流芳向我伸手，目光恳切，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我环视殿中众人：楚玄坚定的守护，皇上复杂的审视，太后莫测的神情。这一瞬，我忽然懂得了母亲当年的抉择。
我轻轻摇头，我的选择，与二十年前的母亲如出一辙。
顾流芳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你可知晓，留下的代价？
我明白。我迎上他的注视，但我更清楚，若为皇位致使天下动荡，我与那些争权之辈有何分别？
老将军骤然拔剑直指楚玄：既如此，休怪老夫无情！
剑光乍现的刹那，我本能地扑向楚玄。预想的痛楚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金石相击之音。
顾流芳的剑，稳稳架住了老将军的兵刃。
主上！老将军难以置信。
够了。顾流芳收剑入鞘，既是她的抉择，我当尊重。
他深深望我一眼，那目光中既有释然，亦含决绝：自此往后，你我陌路。
言毕，他转身步向殿外。老将军踌躇片刻，终究随他而去。
殿内陷入诡异的沉寂。皇上缓缓启唇：你本可坐拥天下，为何舍弃？
我凝视楚玄臂上的伤痕，轻声道：因有些事物，重过江山。
太后忽而剧咳起来，鲜血自指缝间汩汩涌出。冯德急欲上前搀扶，却被她挥袖推开。
哀家...时日无多。太后苦笑，明月所言不虚，执念太深，终将反噬。
她自怀中取出一枚铜钥：此乃哀家寝宫暗格之钥。其中...藏着你等欲知的真相。
铜钥坠地的清响在殿中回荡。太后的手臂缓缓垂落，再无声息。
皇上面无表情地注视良久，方道：传朕旨意，太后突发急症薨逝，以国丧之礼厚葬。
他转向我与楚玄：尔等...好自为之。
待圣驾离去，我俯身拾起那枚铜钥。楚玄轻声道：你可想清楚了？有些真相，知晓未必是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