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纸,在书房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流芳的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桌上的茶已经凉透,却无人有心思去换。
你说你知道张文远的下落?萧绝猛地站起身,铠甲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他在何处?
我走到书案前,缓缓展开一张绘制精细的京城地图:诸位可还记得冯德那个在永昌银号当账房的干儿子?
闻人宴若有所思地轻抚茶盏边缘:就是那个中毒身亡的?
正是。我的指尖在地图上轻轻移动,我仔细查阅过他的账目,发现他每月十五都会往城西的白云观捐一笔香火钱,数额不大,但整整持续了十年。
顾流芳轻摇折扇:这有何稀奇?京城中往寺庙道观捐香火的官员不在少数。
若只是寻常香火钱,我自然不会在意。我抬起头,环视众人,但每次捐钱的票据上,都盖着一个特殊的印记——一枚缺了角的铜钱。
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缺角的铜钱印记,我们都在冯德的密信上见过,这个细节让所有人都警觉起来。
白云观...闻人宴沉吟道,张太师致仕后,确实常去那里听经说法。
一直静立角落的墨子谦忽然开口:三个月前,白云观后院进行翻修,工部记录上写的是修补破损墙面,但用料清单上却出现了青石板和紫檀木。
青石板和紫檀木?顾流芳敏锐地挑眉,这可不是普通修补该用的材料。
更值得留意的是,墨子谦继续道,翻修期间,观里特意请了太医署的人去给老道长诊脉,说是年事已高需要调理。
萧绝浓眉紧锁:这有何不妥?
问题在于,我接过话头,前去诊脉的正是苏景明的亲传弟子。
闻人宴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苏景明...贤妃的叔父。
不错。我的手指精准地落在地图上白云观的位置,每月十五的固定捐款、缺角的铜钱印记、超规格的翻修用材,还有苏景明弟子的出现...这些巧合未免太多了。
顾流芳用扇骨轻敲掌心:你的意思是,张文远很可能就藏在白云观中?
不是可能,是肯定。我的语气斩钉截铁,而且,明日就是十五。
萧绝立即起身:我这就调兵...
不可。我和闻人宴异口同声地制止。
闻人宴缓缓摇头:白云观是百年古观,在信众中威望极高。没有确凿证据就带兵搜查,恐怕会激起民愤。
更何况,我补充道,我们尚不清楚观内究竟有多少他们的人。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