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送请柬的仆役又高声催促了一遍,语气中已带着明显的不耐。老仆急得额头冒汗,手足无措地望向柳文轩。
沐晴屏住呼吸,目光紧锁在老匠宗脸上。这一刻他的抉择,将直接影响整个局面的走向。
柳文轩脸上的皱纹在摇曳的灯火下显得愈发深邃。他缓缓坐回椅中,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未完工的木雕,沉吟良久。
柳老先生!门外的催促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更用力的叩门声。
终于,柳文轩抬眼,对老仆微微颔首:去开门,将请柬取来。
老仆如蒙大赦,急忙小跑着出去了。
沐晴心头一紧。难道这位老先生终究还是选择了屈服?
柳文轩似是看穿了她的疑虑,嘴角泛起一丝苦涩: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既然找上门来,不见反而显得心虚。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你方才问,二皇子凭什么请得动老夫?
沐晴凝神静听。
他们找到了我失散多年的幼子。柳文轩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楚。
原来如此!亲情,这才是二皇子手中最重的筹码。一个老人可以不在乎权势富贵,却终究难以割舍骨肉亲情。
他们以孩儿的安危相胁,要我在赏珍会上公开称赞几件特定的机关玩物,还要暗示这些物件的技艺源头,与某些后起之秀颇为相似。柳文轩的语气中满是无奈,这用意再明白不过,就是要借我这点虚名,给他们的巧取豪夺披上层光鲜外衣。
沐晴顿时了然。二皇子不仅要逼柳文轩出面,还要利用他的声望,将墨子谦的成果说成是受其或。如此一来,后续对墨子谦的招揽或索取,就变得顺理成章。好精密的算计!
这时老仆已捧着烫金请柬回来。柳文轩看也不看,随手置于案上,对老仆挥了挥手:去回话,就说老夫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