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绝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沙哑,像是久未上弦的弓,带着粗粝的质感。他站起身,缓步走近。沐晴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混杂的气息——未散的酒气,淡淡的伤药味,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属于战场的铁锈味。
“那些清汤寡水的东西,是你做的?”他停在五步之外,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脸上。
沐晴微微垂下眼睑:“是。”
“谁让你做的?”他的语调陡然下沉,带着审视的寒意。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是民女自作主张。”
萧绝眯起眼,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危险:“自作主张?”
“将军连日饮酒,脾胃虚弱,油腻之物难以下咽。”沐晴的声音依旧平稳,“民女只是做了些容易消化的食物。”
“倒是伶牙俐齿。”他冷笑一声,突然逼近一步,“是闻人宴,还是楚玄让你来的?”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慌张地禀报:“将军,追风不知为何受惊,已经踢伤两人!”
萧绝脸色骤变,眼中的暴戾几乎要溢出来。他抓起墙角的佩刀就要往外冲。
“民女略懂些医理,”沐晴适时开口,“或许能帮上忙。”
萧绝脚步一顿,冷冷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
马厩里一片狼藉。那匹名为追风的黑马正疯狂地冲撞隔栏,鼻息粗重,眼中布满血丝。两个受伤的马夫被搀扶到一旁,痛苦地呻吟着。
“从昨夜起就不对劲……”马夫战战兢兢地回话,“喂的草料都没动……”
沐晴仔细观察着追风的状态——肌肉紧绷,汗出如浆,口边带着白沫。她转向萧绝:“将军,追风这是心火旺盛之症。若信得过民女,可用些淡竹叶和夏枯草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