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柠蓉颤抖着手去摸母亲的额头,鲜血还在不断渗出,染红了她的掌心。
不行,不能在这里干等!
她用尽全身力气,再次将母亲背到背上。
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泥泞的小路让她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不知摔了多少跤,膝盖和手肘火辣辣地疼,但她始终紧紧护着背上的母亲。
终于,她踉跄着回到了家。
“妈,我们到家了,您撑住……”何柠蓉把张雪菲小心安置在炕上,手忙脚乱地翻出干净的布条和草药粉。
她颤抖着手为母亲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看着母亲苍白的脸,何柠蓉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都怪我,都怪我……”她握着母亲冰凉的手,声音哽咽,“要不是我招惹了黎铭那个畜生,您也不会……”
夜深人静,只有雨声敲打着窗棂。
何柠蓉寸步不离地守在炕边,时不时探探母亲的鼻息。
“水……”
微弱的声音让何柠蓉猛地惊醒:“妈!您醒了?”
张雪菲虚弱地睁开眼,声音细若游丝:“蓉蓉……这是怎么了?”
“您受伤了,别动。”何柠蓉连忙按住想要起身的母亲,“黎铭那个畜生把您打伤了,我们现在在家。”
张雪菲艰难地环顾四周,突然抓住女儿的手:“他、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我没事。”何柠蓉强忍着泪水,“妈,您别担心我,好好休息。”
然而张雪菲的状态很不好,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额头越来越烫。
何柠蓉摸着母亲滚烫的额头,心急如焚。
她看了眼窗外,雨已经小了,但天色依旧漆黑。
不能再等了!
她给母亲掖好被角,毫不犹豫地冲出门去。
“有人吗?帮帮忙!”何柠蓉在村里奔跑着,手脚的伤口在冷风中刺痛不已。
突然,她小腹一阵绞痛,不得不扶着墙停下喘息。
“蓉丫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何柠蓉抬头,看见李大山举着油灯站在不远处,一脸惊讶。
“大山叔……”何柠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娘伤得很重,必须马上去县医院。您、您能借到车吗?”
李大山看清何柠蓉狼狈的模样,浑身湿透,手脚都是擦伤,脸色苍白如纸,顿时吓了一跳:“这是咋弄的?你娘咋了?”
何柠蓉强忍着腹痛,简单解释:“我娘摔伤了头,一直昏迷不醒。诊所没人,必须去县里。”
李大山在何柠蓉那干了十几天活,知道这姑娘为人厚道,工钱给得爽快,饭菜也从不克扣。
他当即点头:“隔壁村王老五有辆拖拉机,我这就去借!你回去收拾一下,我马上来接你们!”
何柠蓉感激得就要跪下,被李大山一把扶住:“别这样,赶紧回去照顾你娘!”
回到家中,何柠蓉快速收拾了几件衣物和所有积蓄。
看着炕上昏迷的母亲,她咬紧牙关:“妈,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不久,拖拉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李大山跳下车,帮着何柠蓉把张雪菲小心安置在车斗里,又贴心地铺上了厚厚的干草。
“坐稳了!”李大山喊道,拖拉机在夜色中颠簸前行。
何柠蓉紧紧抱着母亲,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缓冲颠簸。
小腹的疼痛一阵阵袭来,她咬牙强忍,额头上渗出冷汗。
“蓉丫头,你没事吧?”李大山回头看见她痛苦的表情,担心地问。
“没、没事……”何柠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就是有点冷。”
李大山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她:“披上吧,还要一阵子才能到。”
何柠蓉接过,“谢谢大山叔…”
到达县医院时,天边已经泛白。
何柠蓉和李大山急忙把张雪菲送进急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