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蓉！开门！”他加重了力道，声音也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房门猛地从里面被拉开。
何柠蓉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眶红肿，但眼神却冷得像冰。她身上还穿着早上那件半旧的棉袄，头发有些凌乱。
她抬起手，将一样东西狠狠砸在钟祉霖胸前。
那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是他早上出门前，亲手给她戴上的那枚刻着“霖”字的银戒指。
“拿着你的东西，”何柠蓉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心如死灰的平静，“滚。”
钟祉霖看着地上那枚滚落的戒指，心脏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疼痛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弯腰捡起戒指，紧紧攥在手心，金属的棱角硌得掌心生疼。他抬头，目光沉痛地看着她：“柠蓉，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何柠蓉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解释你怎么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让你家里人拿钱来打发我？钟祉霖，你把我当什么了？嗯？”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一百块大洋，买我何柠蓉不清不白跟你一场？你们钟家，真是好大的手笔！”
“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钟祉霖上前一步，急切地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
“你不知道？”何柠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声里带着哭腔，“你一句不知道，就能抹去一切吗？钟祉霖，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你的鬼话！”
她指着院门口，声音颤抖，带着决绝：“滚！带着你的人，立刻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柠蓉！”钟祉霖看着她眼底深切的痛苦和绝望，心如刀绞。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黑眸直视着她，语气郑重：“我不会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跟你走？”何柠蓉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眼神充满了戒备和讽刺，“去给你做妾吗？还是等着被你家里人再次用钱羞辱？钟祉霖，我何柠蓉还没那么下贱！”
“我钟祉霖的妻子，只会是你！”他斩钉截铁，试图靠近她，“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够了！”何柠蓉厉声打断他，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说着，她就要往外冲。
钟祉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容挣脱：“何柠蓉！你冷静点！”
“放开我！”何柠蓉用力挣扎，情绪彻底失控，拳头如同雨点般落在他胸膛上，“你放开我！骗子！你这个骗子！”
钟祉霖任由她打着，紧紧将她箍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崩溃的哭声，心脏一阵阵抽痛。
他知道，钟勇的出现，那些侮辱性的话语和钱，彻底击垮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
张雪菲站在一旁，看着纠缠的两人，默默抹着眼泪，终究没有上前。
丁亮和两个护卫站在院门口，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暮色渐浓，雪花无声飘落，覆盖了小院，也仿佛要将所有的争吵与伤痛暂时掩埋。
何柠蓉挣扎得没了力气，伏在钟祉霖怀里，压抑地呜咽着。
钟祉霖紧紧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不会放手，柠蓉。绝不。”
然而，他怀中的何柠蓉，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心底一片冰封。
她不信了。
再也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