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速又快又清晰，每一个字都像耳光扇在黎铭脸上：“说我攀高枝？我再怎么攀，也是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干干净净！不像某些人，吃软饭都吃得这么理直气壮，恨不得把我靠女人四个字刻在脑门上！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还有脸在这里汪汪乱叫？”
黎铭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何柠蓉，“你…这个毒妇！”他气得浑身发抖，却再憋不出一个字来反驳。
钟祉霖上前半步，将何柠蓉完全护在身后，他甚至没看黎铭，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顾西梅，声音低沉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顾同志，管好你的人。疯狗乱吠，主人是要负责的。”
他这话比何柠蓉的直白讽刺更让黎铭难堪，仿佛他连被正眼看待的资格都没有。
顾西梅也被钟祉霖那冷冽的眼神看得心头一悸，下意识地拽了拽黎铭的胳膊：“铭哥，算了，跟这种人计较什么，我们还要去县城医院做检查呢……”
她这话本是给自己找台阶下，听在黎铭耳中却更是刺耳。
他今天特意打扮，带着顾西梅去县城，就是想借着产检的名头，再去顾永年面前探探口风，看能不能借着孩子把这婚事坐实。
此刻被何柠蓉和钟祉霖连番羞辱，这念头更是迫切。
何柠蓉懒得再看他们那副嘴脸，冷哼一声，拉着钟祉霖：“走吧祉霖，跟这种人多待一秒，我都觉得空气是臭的。”
两人径直离开，将黎铭那怨毒的目光和顾西梅复杂的眼神彻底抛在身后。
走出一段距离，钟祉霖紧了紧握着何柠蓉的手，低声道：“不必为这种人生气。”
何柠蓉吐出一口浊气，摇摇头：“我没生气，就是觉得恶心。不过想想，反正我们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了，眼不见为净。”她仰头看他，笑了笑，“以后去了京城，估计再也碰不到这种烂人了。”
钟祉霖看着她故作轻松的笑脸，眼底柔和，点了点头：“嗯。”
两人回到小院，夕阳的余晖将院子染成暖金色。
然而，院内的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
小茵正在帮忙收拾行囊，丁亮则站在一旁，神色恭敬中带着一丝急切。
见到他们回来，丁亮立刻上前，对钟祉霖低声道：“上校，京里传来急讯，老爷子旧伤复发，情况不太稳定，夫人必须立刻赶回去主持大局。”
闻言，钟祉霖心里紧了紧。
他知道爷爷身体时好时坏，但他眼下却不能先回去。
苏清薇从屋里走出来，她已经换上了一身更显庄重的墨绿色旗袍，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忧色和匆忙。
她先是对张雪菲歉意地笑了笑：“张姐，家里突然有点急事，我得立刻回京一趟，不能多陪你了。”
张雪菲虽然不舍，但也理解，连忙道：“没事没事，正事要紧，咱们以后京城见！”
苏清薇眼底闪过一片复杂，她点点头，又看向钟祉霖，语气带着询问和一丝期盼：“祉霖，你呢？要不要跟娘一起先回去？你爷爷他一直很惦记你。”
钟祉霖犹豫了下，他摇了摇头：“娘，您先回。我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妥当，等安排好了，我会带着柠蓉和妈一起回去。”
苏清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尽快。老爷子那边我会尽量周旋。”她说着，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小锦盒，递给钟祉霖，“本来想过两日你生日再给你，现在就当提前送你的礼物吧。”
钟祉霖接过，打开一看，是一块品相极佳的羊脂玉佩。他合上盒子，低声道：“谢谢娘。”
苏清薇点点头，视线转向一旁的何柠蓉，脸上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柠蓉，你来，苏姨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何柠蓉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钟祉霖，钟祉霖对她微微颔首。
她压下心头莫名升起的一丝不安，跟着苏清薇走到了院角的柿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