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讪讪地笑了笑：“是，是，看得出来钟姑爷是个好的。”
饭后，何柠蓉和钟祉霖收拾好背篓和锄头，准备照常上山采药。
苏清薇见状，忍不住又开口问道：“何姑娘，你们这是要出门？”
何柠蓉点点头，系紧背篓的带子：“嗯，上山看看能不能采些草药。”
“这大冷天的，山上路滑，可得小心啊。”苏清薇的关切几乎要溢出来，眼神更是黏在钟祉霖身上。
钟祉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侧过身，沉声应了句：“多谢夫人关心，我们会注意。”
何柠蓉将苏清薇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的疑虑如同藤蔓般缠绕得更紧。
她不再多言，拉了拉钟祉霖的衣袖：“走吧，时辰不早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院门，朝着雾气尚未完全散去的山林走去。
冬日的山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吹在脸上有些刺骨。
一路上，何柠蓉都有些沉默。
直到走出村子一段距离，她才放缓脚步，与钟祉霖并肩，低声问道：“祉霖，你早上是不是想起什么了？那位苏夫人，你认识，对吗？”她问得直接，杏眸紧紧锁住他的侧脸。
钟祉霖脚步未停，眉头却蹙了起来，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捕捉那些稍纵即逝的碎片，最终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只是些很模糊的影子……好像……好像听见她叫我霖儿……但具体的事情，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抬手按了按额角，“每次用力去想，就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雾，除了头疼，什么都没有。”
他停下脚步，看向何柠蓉，黑眸里带着坦诚：“柠蓉，我不知道她是谁，但从她看我的眼神……我觉得，她可能真的认识我。”
何柠蓉的心微微一沉。
她最担心的事情似乎正在发生。
这个男人，终究不是池中之物，他的过去正在一点点找寻过来。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心头的烦乱，伸手握住他微凉的大手，用力攥了攥，“想不起来就别勉强自己。无论她是谁，无论你过去是什么人，现在你是我何柠蓉的丈夫，是我们家的人。这一点，不会变。”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像是在对他承诺，也像是在对自己强调。
钟祉霖感受着她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反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他点了点头，低沉地应道：“嗯。”
两人不再说话，默契地沿着熟悉的山路向上攀登。
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山路上的草药并不多，两人花费了比平日更多的时间，背篓才将将半满。
日头渐渐升高，驱散了些许山林间的寒意。
何柠蓉直起腰，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正准备招呼钟祉霖换个地方看看，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丛枯黄的藤蔓下，隐约露出几株不一样的绿色。
她拨开藤蔓，仔细一看，竟是几株品相极好的野生天麻！
在这冬日里尤为难得。
“祉霖，快来看！”何柠蓉惊喜地唤道。
钟祉霖闻声过来，蹲下身查看，冷峻的眉眼也柔和了几分：“嗯，确实是好天麻。看来今天运气不错。”
两人小心地将天麻挖出，放进背篓。
因为这意外的收获，返程时气氛轻松了不少。
然而，刚走到山脚，远远就看见自家院门口似乎围了几个人，隐约还有争执声传来。
何柠蓉和钟祉霖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紧，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