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铭被革职后,他整日失魂落魄地游荡在县城与村子之间,最后的一点体面也荡然无存。
区办公室那张掉了漆的木桌子,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都是你们……何柠蓉,钟祉霖,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一步的!”黎铭蜷缩在冰冷的土炕上,眼底布满血丝,充斥着怨毒。
张莲花在一旁抹着眼泪,嘴里不停地咒骂着何家母女和那个小白脸。
黎铭知道,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顾西梅,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要抓住顾西梅,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他开始日日守在顾县长家的院门外,不顾门卫的呵斥和驱赶,像个幽灵般徘徊。
“西梅!西梅你听得见吗?我是铭哥啊!”黎铭朝着那高墙内嘶喊,声音沙哑,“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走!”
起初,里面毫无动静。
直到第三天,黎铭喊得嗓子都快出血了,二楼一扇窗户的帘子猛地被掀开一角,露出顾西梅憔悴苍白的脸,她隔着玻璃拼命拍打着,嘴唇开合,却听不清声音,只有眼泪不断地流下。
“西梅!”黎铭如同打了鸡血,更加用力地拍打着紧闭的铁门,“开门!让我见见她!顾叔叔,求求您成全我们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吵什么吵!赶紧滚!再不滚别怪我们不客气!”门卫恼火地出来驱赶。
黎铭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顾地上的尘土,朝着小楼的方向磕头:“顾叔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要打要罚冲我来,别关着西梅!她怀着孩子啊!”
这番动静终于惊动了里面。
顾永年沉着脸走了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黎铭,彼时他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没有半分读书人的风骨。
“黎铭,我警告过你,离我女儿远点。”顾永年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看来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他朝身后的家勤人员挥了挥手:“给我打!打到他记住为止!然后扔远点,别脏了我家门口的地!”
几个壮硕的家勤立刻上前,拳脚如同雨点般落在黎铭身上。
黎铭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却仍不死心地喊着:“西梅……西梅救我……”
楼上的顾西梅看到这一幕,发出凄厉的尖叫,疯狂地撞击着房门:“爸!不要打他!住手!求你们住手!我听话!我什么都听你们的!别打铭哥!”
顾永年抬头,冷冷地瞥了女儿一眼,声音穿透玻璃,清晰地传上去:“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你要是再敢寻死觅活,或者偷跑,我就不是打他这么简单了!我让他彻底消失!”
顾西梅瘫软在门后,捂着嘴,绝望地呜咽起来,再不敢发出大的声响。
黎铭像一条死狗般被拖行了一段距离,然后被重重地扔在了冰冷的街道上。
他鼻青脸肿,嘴角渗血,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
路过的行人指指点点,目光中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看,就是那个黎铭,想吃天鹅肉,结果被揍了吧!”
“活该!心术不正,还敢纠缠县长千金!”
“听说工作也丢了,以后可怎么办哦……”
这些议论像针一样扎进黎铭的耳朵里。
他艰难地爬起来,擦去嘴角的血沫,一瘸一拐地往车站的方向走,心里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长。
何柠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