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祉霖感受到怀中身躯的轻颤,揽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
他能理解她的愤怒,那种珍视之人被触碰逆鳞的暴怒,在他心底同样翻涌。
只是他潜意识里,比她更习惯于在危机中保持冷静。
“当务之急,是确保妈的安全,还有我们自身。”钟祉霖低声分析,思路清晰,“水缸里的水不能再用了,我去挑新的。往后家里的入口的东西,都需格外留意。若真是黎铭所为,他一次不成,未必不会再有第二次。”
何柠蓉从他怀里抬起头,眼圈还红着,但眼神已是一片冰封的湖面,锐利而冷静:“我知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她盯着张雪菲的房门,一定了决心道:“等妈身体好些,我们必须加快攒钱的步子。果酱的生意要扩大,光靠我们俩和山里的野莓,终究有限。我想或许可以试着雇村里信得过的人帮忙采摘,我们集中熬制。”
“有了更多的钱,我们才能更快地离开这里,或者至少有底气应对任何变故。”
钟祉霖凝视着她,“好,”他毫不犹豫地支持,“你想怎么做,我都帮你。雇人的事,我来留意村里哪些人可靠。熬制果酱的工序,我们得把握好核心,其他的可以分出去。”
见男人这样帮着她分析,何柠蓉心坎一暖,她点点头道:“好。”
接下来的几日,何柠蓉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张雪菲,精心照料。
钟祉霖便包揽了所有体力活,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村里的动静。
张雪菲在女儿的悉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好转,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但她心知肚明这次病得蹊跷,看着女儿和女婿眼中偶尔闪过的凝重,她隐约猜到了什么,却体贴地没有多问。
只是她私下里拉着何柠蓉的手,轻声叹道:“蓉蓉,妈这身子不争气,拖累你们了。你们凡事要小心。”
何柠蓉鼻子一酸,用力回握母亲的手:“妈,你说什么呢!你好好的,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气。别担心,我和祉霖心里有数。”
为了安全起见,钟祉霖不仅每日挑取村头那口公认最干净的公用水井的水,还在水缸旁做了个不起眼的记号,每日检查。
家里的米面粮油,何柠蓉也检查得格外仔细。
与此同时,果酱生意的扩张计划也在悄然进行。
钟祉霖凭借这段时日在村里积累的观察,选中了隔壁王婶和她老实巴交的儿子铁蛋。
王婶早年守寡,一手带大儿子,为人本分勤快,以前何柠蓉外公外婆在世时也多有往来,算是知根底。
何柠蓉亲自去谈,约定好采摘野莓的价钱和品质要求,约定每三日交货一次。
王婶感激地接了这活计,这年头,能多个稳定的进项可是求之不得。
铁蛋也是个闷头干活的好手,母子俩手脚麻利,第一次交货送来的野莓就品相极佳。
有了稳定的原料来源,何柠蓉和钟祉霖便集中精力在熬制和提高效率上。
他们改进了灶台,添置了更大的锅具,熬煮h装罐的流程也优化得更顺畅。
虽然更忙碌了,但看着储存间里整齐摆放的果酱罐子越来越多,两人都觉得离目标更近了一步。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