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黑袍人所指的方向,林玄五人驾驭着从星骸聚落获得的一艘简陋星舟,在寂寥的虚空中前行了数月。沿途星辰愈发稀疏,灵气几近于无,仿佛正驶向宇宙的尽头。
终于,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浩瀚与诡异的区域,横亘在前方。
那便是——迷失星海。
并非想象中的璀璨星河,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由浑浊的灰色雾气构成的海洋。这雾气并非水汽,也非寻常星云,它缓缓流淌、旋转,吞噬着一切光线与声音,连神识探入其中,都如同石沉大海,瞬间便被扭曲、湮灭。雾气之中,隐约可见一些巨大无比的阴影缓缓移动,形态难以名状,散发出古老而令人心悸的气息。
仅仅是靠近星海外围,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迷失感与压抑感便油然而生,仿佛多看一眼,自身的意识都要被那无尽的灰雾同化。
“好可怕的星海……这雾气,能侵蚀神魂。”叶轻舞脸色微白,青帝遗珠自发散发出微光,驱散着试图靠近的诡异气息。
墨尘观察着星海边缘那些被灰色物质缓慢侵蚀、最终失去所有光泽化为虚无的小型陨石,凝重道:“这并非天然形成,更像是一种……法则层面的污染或者禁区。想要穿越,难如登天。”
“但那黑袍人说,这里是通往万法源星的可能路径。”林玄目光坚定,他手背的战斧印记在此地微微发烫,混沌核心也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共鸣,似乎星海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它们。“我们没有退路。”
他操控着星舟,小心翼翼地驶入了那灰色的迷雾之中。
一入迷雾,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上下左右皆是茫茫灰蒙,失去了所有方向感,连时间流逝都变得模糊不清。星舟的防护光罩与灰色雾气接触,发出“滋滋”的侵蚀声,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
众人不得不轮流输出真元维持光罩,消耗巨大。更可怕的是,那无孔不入的迷失感不断冲击着心神,需要时刻紧守灵台,否则便有沉沦之危。
他们在迷雾中艰难前行了不知多久,或许几天,或许数月。期间遭遇了数次危机,有由纯粹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惑心魔影”,有能悄无声息分解能量的“虚空水母”,甚至有一次,险些撞上一头在雾中沉睡、体形堪比星辰的古老星兽,幸亏林玄凭借混沌核心的微弱预警及时避开。
资源在不断消耗,众人的精神状态也愈发疲惫。
就在星舟能量即将耗尽,防护光罩摇摇欲坠之际——
“呜嗷——!”
一声仿佛来自太古洪荒、低沉悠长、穿透灵魂的鲸歌,猛地从迷雾深处传来!
这声音带着无尽的苍凉与岁月感,竟暂时驱散了周围的灰色雾气,显露出一片相对清晰的虚空。
紧接着,在五人震骇的目光中,一个无法形容其巨大的阴影,破开重重迷雾,缓缓游弋而来!
那竟是一头……龙首鲸身的巨大生物!它的身躯庞大到难以估量,一片鳞甲便如同一块大陆,龙首威严,眼眸闭合,仿佛沉睡了万古。它的身体并非血肉,而是由无数星辰的尘埃、破碎的星核、乃至一些小型的天体残骸构成,仿佛它本身,就是一片移动的、死亡的星河!
“星骸龙鲸!”墨尘失声惊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传说中以死亡星辰为食,于纪元废墟中沉眠的太古遗种!它……它竟然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