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用北方最新的情报和军事手段,为南方的走私贩子们,提供了前所未有的“便利”。
代价,很简单。
黄金,或者,南方的军政情报。
一时间,南方的走私活动,变得更加猖獗,更加隐蔽,也更加的“专业化”。
整个南方的经济秩序,在内外勾结之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走向了崩溃。
……
联盟中军大帐。
曹操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就在刚刚,一支由蔡瑁的亲外甥亲自押运的,规模空前的走私船队,在汉水之上,被他麾下最忠诚的将领曹洪,人赃并获。
船上,不仅有堆积如山的违禁北货,甚至还有一批北方军工坊最新出产的制式兵器!
这是通敌!
是叛国!
“带进来!”
曹操一声怒吼。
两名甲士,将一个被五花大绑,吓得面无人色的年轻人,推搡了进来。
年轻人一看到端坐帐中的蔡瑁,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嚎啕大哭。
“舅舅!救我!舅舅!”
蔡瑁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猛地站起身,对着曹操拱了拱手。
“曹公!此子虽是我外甥,但其行径,实乃家族之耻!国法无情,还请曹公……依律处置!”
他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
曹操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半个时辰后。
所谓的“依律处置”结果出来了。
几个负责押船的管事和船夫,被当场斩首,成了替罪羊。
而真正的幕后主使,蔡瑁的外甥,则以“受人蒙蔽”为由,仅仅被“杖责二十,禁足三月”。
消息传出,全军哗然!
曹操的嫡系将领们,个个义愤填膺,几乎要当场拔刀。
而荆州一系的将领,则纷纷为蔡瑁“大义灭亲”的举动,高声叫好。
联盟内部那道早已存在的裂痕,在这一刻,被彻底撕开,再也无法弥合。
当天夜里。
曹操独自一人,坐在帅帐之中。
桌案上,摆着一份来自前线的战报。
上面没有刀光剑影,只有一串串冰冷的数字。
“……禁令颁布一月,我方境内盐价、铁价飞涨三倍,民怨沸腾。”
“……荆州、江东两地,共计二十七家大型织造坊、三十五家铁匠铺,因无法与北货竞争,宣告破产。”
“……我方发行的军票,信用崩溃,黑市上兑换‘共和元’的比例,已跌至十比一。”
“……据不完全统计,通过走私流入我境的北货总价值,已超过三百万金,其中七成利润,被各地世家大族瓜分。”
禁令,至此,已沦为一纸空文。
一场旨在扼杀对手的经济封锁,最终却变成了一场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滑稽闹剧。
“噗——”
曹操再也压抑不住胸中的郁气,一口鲜血,猛地喷在了那份战报之上,染红了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数字。
他败了。
在战场之外,用一种他最不熟悉,也最无法理解的方式,败得一塌糊涂。
这种从根子上的腐朽,这种制度上的溃烂,让他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与绝望。
这不是一两个人的问题。
这是整个阶级,整个体制,都已经烂透了!
……
就在南方联盟因为走私丑闻闹得鸡飞狗跳,几乎要当场散伙之时。
遥远的许都,人民城。
财政部主厅内,烛火通明。
甄姬看着“蜂巢”刚刚呈上来的,关于南方经济混乱的总结报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动人心魄的弧度。
“他们的钱,已经乱了。”
她放下报告,抬起那双美得令人窒息的眸子,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人心,也该乱了。”
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机要秘书,下达了一道冰冷的命令。
“启动下一步。”
“釜底抽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