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话,宣讲着赤曦军的政策。
“老乡们!委员长说了,这天下,是咱们老百姓的天下!”
“地,就该是种地的人的!”
“从今天起,分到你们手里的田,就是你们自己的!不用再交七八成的租子!头三年,一粒粮食的税都不收!”
百姓们起初是麻木的,是不信的。
他们被骗了太多次,早已不敢再有任何希望。
直到,他们亲眼看到。
那些穿着灰色布袍的年轻干部,拿着标尺和绳索,走进了那些原本属于豪强的田地里。
他们一丝不苟地丈量着,计算着,将一块块肥沃的土地,插上写着名字的木牌。
“张老三家,五口人,分田三十亩!”
“李四家,三口人,分田十八亩!”
当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农,不敢置信地从干部手中,接过那张盖着红色印章的田契时,他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出了泪水。
“这……这田,真是俺的了?”
“是你的了,老丈。”年轻的干部笑着,将田契塞进他的手里,“以后好好种,让家里的娃,都能吃饱饭。”
“噗通!”
老农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这一跪,这一哭,像一个信号。
整个徐州,沉默的百姓们,心中那座压抑了数百年的火山,彻底爆发了!
“俺知道!赵老财在后山,还藏了五百亩上好的水田!”
“陈家的管事,昨天夜里偷偷把粮仓里的粮食运走了!俺知道他藏在哪!”
“王扒皮杀了人,就埋在他家后院的槐树底下!”
民心的天平,在这一刻,发生了无可逆转的倾斜。
无数的百姓,自发地成为了工作队的眼睛和耳朵。
他们带着干部们,去指认那些被隐藏的田产,去揭发那些恶霸的罪行。
整个接收过程,瞬间提速了十倍!
* **
十日后。
下邳城外,人山人海。
一场史无前例的公审大会,在此召开。
陈默站在高台之上,面对着台下数万名百姓,声音通过一个铁皮卷成的喇叭,传遍了整个会场。
“带人犯!”
赵家家主等十几名罪大恶极的豪强头目,被押了上来。
“赵四海!侵占民田三千亩!逼死佃户一十七人!罪证确凿!按《赤曦根据地临时律法》,判处,死刑!”
“陈友亮!私设水利,断绝下游水源,致使百户流离失所!判处,死刑!”
每一条罪状的宣读,都引来台下山呼海啸般的怒吼。
“杀了他!”
“为俺爹报仇!”
当十几颗人头滚落在地时,台下,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随即,爆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无数人相拥而泣!
陈默没有让大家的情绪平复。
他一挥手。
一箱箱崭新的田契,被抬了上来。
“现在!分田!”
一张张写着名字的红色田契,被当场分发到一个个贫苦农民的手中。
那薄薄的一张纸,在他们手中,却重如泰山!
那是希望!
那是活路!
那是他们祖祖辈辈,做梦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赤曦军万岁!”
“委员长万岁!”
欢呼声,直冲云霄,仿佛要将这天,都捅个窟窿!
看着台下那一张张激动到扭曲的脸,李峥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神情平静。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徐州,才真正姓了李。
这种建立在民心之上的统治,远比任何军事占领,都更加稳固。
就在整个徐州都沉浸在改天换地的狂欢中时。
一封拜帖,被送到了李峥的案头。
送帖人,是糜竺。
徐州首富,糜家家主。
这个在之前的风波中,始终保持沉默,既不反抗也不迎合的大族,终于有了动作。
拜帖上,只有一句话。
“竺,愿献家财之半,并有一万金之策,求见委员长,共商徐州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