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校场，鸦雀无声。
上万名赤曦军将士，身着统一的灰色号服，手持长枪，组成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钢铁森林。
风吹过，只有旗帜猎猎作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校场中央那座用土石垒起的高台上。
李峥身着一身笔挺的戎装，腰悬长剑，一步，一步，沉稳地登上高台。
他的脚步声，通过一个简易的扩音土喇叭，传遍了整个校场的每一个角落。
咚！
咚！
咚！
每一步，都像一记重鼓，敲在所有士兵的心上。
当他站定，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
他环视下方，看着那一双双年轻、质朴、却又无比坚毅的眼睛。
这些眼睛里，有被他从地主家夺回土地的农夫，有被他从黄巾军中拯救出来的士兵，有被他从饥荒里拉扯回来的流民。
他们曾是牛马，曾是尘埃。
现在，他们是战士。
李峥深吸一口气，声音通过扩音装置，清晰地灌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同志们！”
“你们应该都听说了，洛阳城，乱了！”
“大将军何进死了，被一群阉狗像杀猪一样宰了！”
“很快，一个叫董卓的屠夫，会带着他的铁骑冲进洛阳，废掉皇帝，睡遍宫女，把整个天下，都变成他一家的屠宰场！”
他的话，没有半点文绉绉的修饰，粗俗，却直白得像一把刀子，捅进了现实。
台下的士兵们，呼吸陡然粗重起来，握着长枪的手，青筋毕露。
李峥的声音，陡然拔高！
“诸侯们会打着为国除贼的旗号，起兵讨董！听起来很热闹，对不对？”
他冷笑一声，笑声里充满了不屑。
“狗屁！”
“他们只是想从董屠夫的嘴里，抢一块更大的肥肉！”
“他们打完了，不管谁输谁赢，这天下，依旧是他们这些老爷的天下！”
“我们这些泥腿子，还是要给他们当牛做马！还是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婆娘娃儿，活活饿死！”
“凭什么！”
最后三个字，如同炸雷！
周铁山这个铁塔般的汉子，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
赵云和太史慈，手已经死死按在了剑柄上，指节发白。
李峥没有给他们宣泄愤怒的时间，他话锋一转，声音里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但是！同志们！”
“旧的世界正在我们眼前崩塌！这腐朽的、吃人的秩序，正在毁灭！”
“毁灭，也意味着新生！”
“这不是结束！这是开始！”
他猛地转身，指向身后那面巨大的，画着九州山川的地图！
“你们以为，我们赤曦军，是为了守住安平这一亩三分地吗？”
“错！”
“你们以为，我们是为了拿下整个冀州，当一个新的诸侯吗？”
“大错特错！”
他的声音，穿云裂石！
“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小小的安平！不是冀州！甚至，不止是这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