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田大会正式召开。
还是那个高台,台下人山人海,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脸上写满了激动。
陈默站在台上,手里捧着一叠厚厚的木板,那都是新做的地契。
每一份地契上,都用木炭写着名字、田亩数,末尾盖着一个用萝卜临时刻出来,蘸着红泥的“同泽会”大印。
“开——始——授——田!”
陈默拉长了声音喊道。
“杏花村,王大伯!”
第一个被叫到名字的,就是那个在公审大会上哭诉儿子被打死的老农。
他哆哆嗦嗦地走上台,手抖得厉害。
陈默将一份木契郑重地交到他手里。
“王大伯,按人头和功劳,您家授上田两亩,中田四亩!这是您的地契,拿好了!”
老农低头,看着那块写着自己名字的木板,看着那枚鲜红的印记,浑浊的老眼瞬间瞪圆了!
他伸出干枯的手,一遍遍地摸着木契上的字,像是摸着什么宝贝。
“俺的……地?”
“这……真是俺的地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是你的了,大伯。”李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这就是你的根。”
“哇——”
老农再也绷不住了,他没去谢李峥,也没跪天谢地。
他猛地转身冲下高台,一把扑倒在那片熟悉的土地上!
他死死抱着地上的泥土,把脸埋进去,嚎啕大哭!
哭声里有悲痛,有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祖祖辈辈都未曾有过的踏实和狂喜!
这一幕,让台下无数人跟着红了眼眶。
“下一个!赵家村,李四!”
“下一个!原安平县兵,周平!”
授田在继续。
一个又一个名字被念到,一份又一份地契被发下。
不管是老人还是降兵,只要是同泽会的一份子,都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土地。
当最后一份地契发完,数千人高举着手中的木板,胸口剧烈地起伏。
他们看着高台上的李峥,眼神里再也没有麻木和恐惧,只剩下一种狂热的信赖!
“主公万岁!!”
“同泽会万岁!!”
欢呼声中,李峥的心思却不在此处。
人心,稳了。
但更大的危机,也快到了。
他转身走下高台,直接走向关押魏延的帐篷。
被关了几天的魏延,早就没了半点官威,像条死狗一样瘫在草席上。
李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
“冀州,现在什么情况?”
魏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一抖,用尽力气吼了出来。
“黄巾!是黄巾反了!”
“巨鹿的张角三兄弟,自称‘天公、地公、人公’三大将军,席卷了整个冀州!到处都在杀官造反!”
魏延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恐惧,声音变得又尖又利。
“一支……一支好几万人的黄巾主力,刚打下旁边的县城,正……正朝着安平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