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铭环视一周:怎不见袭人?
告病呢,晴雯瞟着新夫人闷声道,托我带个话。
贾铭会意一笑——这小妮子又酸了。至于害的什么病,彼此心照不宣。
贾铭含笑说道:“让她安心歇一天,过后去寻严姨娘要些滋补之物,好好调养身子。”
“是。”
晴雯轻声应下。
瞧她这般神情,贾铭打趣道:“急什么,下回自然轮到你了。”
少女初绽的娇媚容颜透出淡淡红晕,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嗯!”
声音里掩不住雀跃欢喜。
旁边鸳鸯、平儿等人皆露出向往之色。
现今贴身丫鬟中袭人、林红玉、金钏、玉钏四位早已成了房里人。
就连新过门的秦可卿带来的陪嫁丫头瑞珠、宝珠亦不例外。
晴雯作为早进府的老人,心中焦灼在所难免。
实则鸳鸯、平儿、麝月、春燕、柳五儿几个也暗自期许。
贾铭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心领神会地笑了笑,未再多言。
约莫三刻钟后。
梳洗停当的秦可卿盛妆而出。
但见新妇端庄娴雅,肌肤似雪,蛾眉淡扫,粉靥含笑。
芙蓉面上犹带春霞,额间三瓣花钿更添艳色。
云鬟高挽初作妇人妆,金钗珠饰衬托得雍容华贵。
最是那对含着秋水的桃花眼始终追随着贾铭。
这桃花眸子不笑时如三月桃萼,眼波潋滟;含笑时似新月弯弯,顾盼生姿。正是天生一段 ** 尽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眼角眉梢皆是柔情,风儿却将其吹散,飘落人间。
那件华贵的凤冠霞帔已被精心收起。
她换上浅桃红织金镶领的粉色汉服,高贵典雅,下搭一条桃红马面裙,更显妩媚动人。
容貌倾城,风华绝代。
这般年纪,如此姿容,犹如盛开的牡丹,国色天香,明艳不可方物。
“可卿,我的爱妻,世间绝色莫过于你!”贾铭由衷赞叹。
若不是双腿尚有些发软……
一夜云雨欢好,任凭钢筋铁骨也难消受。
听夫君夸赞,秦可卿脸颊绯红,娇声道:“夫君亦是举世无双。”
“哈哈,说得极是!你我夫妇便是人间第一等,世间难寻其二。”贾铭朗声笑道。
这般话语虽是自负,可无论是秦可卿,还是晴雯、平儿等人,皆深以为然。
“天下再寻不到如爵爷这般完美的男子了。”
“26
自夸过后,贾铭转入正题:“可卿,我已办起学堂,聘了名师教导。你知会你弟弟,让他日后过来读书。既是自家人,自然免了束修。若外人入学,则需缴纳学费。”
“夫君!”秦可卿感动得难以言表。
晴雯、鸳鸯等人亦觉爵爷待主母情深义重。
“夫妇一体,不必外道。”
“嗯。”秦可卿眼中泛起柔情,只觉此生无憾。
贾铭又道:“不过需叮嘱他,学堂不比外头乌烟瘴气的贾家族学。既入我门下,便须严守规矩。若犯了错,师长责罚绝不留情。倘若受不住,自行退学便是。”
贾铭正色道:我最讨厌别人摆架子。
他提前把话说在前头。
先礼后兵。
省得事后有人去秦可卿面前告状。
机会已经给了。
抓不住是你的事。
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
我已经仁至义尽。
我都明白!
秦可卿郑重地点头:相公立意都是好的,我当然全力支持。父亲向来严厉,弟弟也知分寸,绝不会不懂事。相公尽管放心。
可卿真是明事理,为夫很欣慰。
得到丈夫的夸赞,秦可卿比得了万两黄金还要欢喜。
......
待夫妻俩说完贴心话。
鸳鸯轻声提醒:爵爷,今日该回门了。午宴过后,是否准备动身?
按礼制,新婚次日应由新郎开门。
当日男家要备轿请新娘兄弟,招待茶点后,让内弟在新房休息。
午间设宴,请内弟坐首席,这叫会亲酒。
但贾铭这一世已无至亲。
只剩些远房亲戚。
故而省去了会亲酒。
秦可卿则不同。
她父亲健在。
宴罢该用轿子接新郎陪新娘归宁,称为回门。
随轿要带一担望娘盘。
岳家设宴款待新女婿,忌用甲鱼。
这是婚后的礼数。
第三日新媳妇需下厨煮糖面分送邻里。
满月时岳家要送满月盘,还有礼金若干,用来酬谢帮忙办喜事的人,俗称花笑票。
这些是富户和中等人家的规矩。
穷苦人家就简单得多:剪个红双喜贴墙上,点对喜烛,雇顶简陋花轿,就算成亲了。
标题:伯爵宠妻记
客厅里,贾铭正翻看烫金婚书,红绸上密密麻麻的礼规让他轻笑出声。侍女们捧着鎏金托盘候在廊下,各色吉礼在阳光下泛着胭脂色的光。
“午膳后便去秦府。”他忽然合上册页,惊得窗外枝头一对画眉扑棱棱飞走。
秦可卿绞着绢帕欲言又止,发间金步摇随动作轻颤:“按例...夫君其实不必...”话音未落便被温热指尖挑起下巴,琥珀色瞳孔里映着丈夫带笑的脸。
“本爵说要堂堂正正三书六礼娶你,自然包括回门礼。”翡翠扳指擦过她耳垂,惊起一片绯色。屏风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晴雯咬住下唇,平儿袖中的指甲掐进掌心,鸳鸯急匆匆低头假装整理金丝熏炉。
贾铭余光掠过众人神色,指腹力道又重三分。他心知肚明那些雪片似的拜帖里藏着多少揣测,更清楚秦府五品官匾额在伯爵府前如同玩物。但怀里人绷紧的脊背让他想起初遇那日,细雨里撑着油纸伞的姑娘,青石板路上摔碎了装着《女诫》的藤箱。
“本爵倒要看看,谁敢嚼我夫人的舌根。”鎏金护甲咔哒磕在黄花梨案几上,惊得外院管家差点摔了礼单。秦可卿的眼泪终于砸在那双描金龙纹靴前,像多年前雨巷中断线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