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贾铭抱着惜春皱眉转身。
奴家花魁张好好,见过爵爷。张好好不卑不亢道,您赶走了邀我献艺的宾客。
贾铭略一思索——这该是与赵盼儿三姐妹同出《梦华录》的人物。在他印象中,此女确是特立独行:既不因身份自卑,也不为盛名所累,超然物外如谪仙。当宋引章深陷自卑时,正是张好好的风姿令其重燃斗志,甚至幻想有朝一日能得 ** 嘉许、名士追捧。
所以?贾铭玩味地打量她。
女子檀口轻启:不知爵爷可愿聘我入府献艺?她生得媚骨天成,微曲的鼻梁透着成熟风韵,眼波流转间尽显野性魅力。特别是那微扬的唇角,分明写着二字。此刻她眸若灿星直视贾铭,自信能拿下这份邀约——对才貌声名的绝对自信让她笃定对方不会拒绝。
少年伯爵未必能抵挡她的风情。
少女静静凝视着她,满心厌烦。
她明白,以如今的地位,她无力左右贾铭的决定。
于是她一言不发。
然而下一瞬,两人都愣住了——
贾铭竟转头对少女温声问道:“想听她唱曲吗?”
“不想!”她答得干脆。
她未曾料到他会问她,更没想到——
贾铭竟含笑点头:“好。”
“那就不必理会。”
说罢牵起少女转身离去,将那名动京华的花魁晾在原地。
少女怔忡片刻,忽然抿唇笑了起来。
冰封的心突然怦然跳动,像是被春日暖阳裹住,又像是被捧进滚烫的掌心。
原来……他当真在意她的喜恶。
竟然为她拂了那绝色佳人的面子!
——————
骏马上的 ** 神色骤变。
她从未尝过被拒的滋味,更不曾想过——
会败给一个黄毛丫头?
她死死攥住缰绳,眼睁睁看着那道背影远去。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官家两次赞誉于我。
旁人看来,歌妓生涯似乎风光无限——才子殷勤牵马,富豪一掷千金,更有官家赏识。
但赵盼儿曾对顾千帆坦言:“贱籍女子越是名噪一时,命运越凄惨。我虽通歌舞,却自幼懂得藏拙。”
两人的看法截然相反。
孰真孰假?
贾铭只需看张好好的结局便知分晓——她最终嫁给一位鳏居官员,倚仗夫君脱籍,过上了梦寐以求的自由生活。当宋引章问她是否舍得放下昔日荣耀时,她笑得洒脱:“什么行首花魁、千金一笑,哪比得上平凡自在的日子?”
可说到底,她仍是信了男人的承诺,信那官员“不娶正室,许她掌家”的誓言。
这恰恰暴露了她口中“不轻贱自己”背后的自欺欺人。
对此,贾铭不屑多言。
*乐伎虽多卖艺不卖身,却终究身不由己。若主人逼你卖身,岂容抗拒?*
……
面对这个沉溺幻想的女人,贾铭懒得计较。
究其根本——
她虽美貌,却非贾铭所好。
哪及得上惜春半分可爱?
如今府中 ** 如云,组两支蹴鞠队对阵都绰绰有余。
她想设局算计?
休想得逞。
贾铭径直奔赴教坊司官署。
皇城司差役高声通报其名号,众官吏慌忙出迎。
恰遇着作郎沈如琢行礼:“下官拜见无双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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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墨色官帽与淡青官袍的沈如琢立于庭前,眉目清朗间透着几分 ** 气度。
对贾铭施礼时,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节性距离,既不谄媚权贵也不失官员体统。这般姿态让惜春初见时难免产生错觉。
今日黄历定是写着忌出行。贾铭突然以袖掩鼻,怎的走到哪儿都能闻到腐臭味?
这句话让惜春骤然怔住。
她望向沈如琢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中已凝成寒霜,而少女自己尚未察觉这种变化。
此情此景,分明昭示着贾铭在她心底已悄然占据特殊位置。
在场众人皆露讶色。
沈如琢面色倏地阴沉——他万没料到这位无双伯竟当众撕破脸皮。
伯爷此话从何说起?他强压怒火维持体面,实则最重虚名之人此刻指尖都在颤抖。
贾铭睨着这个道貌岸然的着作郎。此人后来对宋引章下药献媚权贵的卑劣行径,他可是记得分明。
身为着作郎却整日流连教坊,名为公务实为 ** 。贾铭冷笑道,你这套说辞留着骗三岁孩童罢。
惜春闻言眼神更冷。
沈如琢背后渗出冷汗,他没想到自己暗中行事竟被掌握得如此详尽。伯爷明鉴,下官履职教坊司,往来巡查本是...
是巡查歌妓的床榻么?贾铭直接截断他虚伪的辩解。
东汉末年时期,精通吕布相关知识的贾铭对此了解颇深。
最初这个官职直接归属 ** 最高行政机构,由中书省直接管理,主要职责是编修国史。其主管官员被称为着作郎,类似于太史公司马迁所担任的职务,但具体职责稍有差异。
着名学者蔡邕曾任此职,这是史籍中关于着作郎的最早记载。这位蔡邕正是《胡笳十八拍》的创作者,也就是贾铭空间中那位蔡文姬的生父。
虽然历经多次改制,但着作郎始终是朝廷要职,通常由才华横溢的贵族青年出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