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试想新垦的田地遭十头蛮牛昼夜耕作,纵是膏腴之地也难承受!

怕是土层都要翻个底朝天!

飞雪落满肩头。

刺骨寒意却压不住武攸决满腔怒火!

他目送妹妹远去的身影,

那走路的姿态都与往日迥异!

直教这护妹心切的兄长怒发冲冠!

活像老农视若珍宝的白菜地被野彘糟践的痛心疾首!

贾!铭!!!

......

......

阿嚏!

马背上的某人揉了揉鼻子。

“着凉了?还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他不解地揉了揉发痒的鼻子。

这个细微动作很快被忽略。

此刻确实有无数人正议论着他!

不仅雍顺帝和武攸决在密切关注,

更关键的是——

贾铭重返神京的消息,

已如野火般传遍全城!

“那贾铭竟回来了?”

各方势力反应各异。

先说四王八公集团:

开国四大异姓王中,

唯有北静王水溶仍保亲王爵位,

其余三家皆已降为郡王。

这使得水溶自然成为派系领军人物。

此刻,

镇国公府牛继宗、

理国公府柳芳、

齐国公府陈瑞文、

治国公府马尚、

修国公府侯孝康、

缮国公府石光,

以及宁国府贾珍,

八公子弟济济一堂。

唯独缺了荣国府贾赦。

作为袭爵人,

贾赦深居简出已成常态,

往来事务多由贾珍代为转达。

偶有要事,

众人也只能亲赴荣国府。

至于其中缘由,

在座皆心照不宣。

细究表字,

便知其中大有文章——

这般僭越的字号,

纵是公侯之家也鲜敢擅用。

……

虽缺了荣国府代表,

北静王府依旧觥筹交错。

牛继宗等勋贵正簇拥着水溶。

这位年轻亲王未及弱冠,

姿容如琢玉,举止温文尔雅。

但见他:

银翅王冠垂素缨,

白蟒龙袍涌暗纹。

寒星双眸含笑意,

分明是画里谪仙。

众人推杯换盏间,

暗流已然涌动。

一名侍从快步走进厅内,凑到北静王水溶耳畔低语。

满座宾客霎时噤声。

但见水溶眉峰微蹙,神色异样。

席间众人面面相觑。

殿下,出何事?

须发贲张的牛继宗率先发问,他辈分最长,嗓门粗犷。

水溶目光斜刺里投向席末——贾珍正搂着酒壶,醉眼惺忪地盯着翩跹舞姬。

贾铭归京了。

话音刚落,满堂哗然。

这瘟神竟敢回来!

近日坊间全在传他军功,连戏班子都编了新曲,聒噪得很!

瞧着吧,这回定要叫他难堪!

七嘴八舌的咒骂声中,青瓷酒盏突然炸裂。

贾珍五指嵌入案木,指节发白:边关没埋了这杂种,倒让他回来耀武扬威!自贾铭揭破宁国府丑事,他便沦为满城笑柄。偏生昔日蝼蚁已成子爵参将,这口恶气竟只能生生咽下。

水溶抚着玉扳指幽幽道:才进城就鞭笞了荣府传话小厮,扬言贾家于他并无养育之恩,休想再作践支使。

反了天了!牛继宗须发皆张。

这是要撕破脸面!

狂妄竖子!

叫骂声里,贾珍突然踹翻案几:不除此獠,誓不为人!诸公助我!

先前还在拍案痛斥的权贵们倏地哑火。牛继宗捻着胡须望天,余人纷纷低头啜酒,满殿只闻鎏金香炉的袅袅青烟。

“珍大哥,实在不是我们几个不肯出力。”

“只是这姓贾的刚立下战功,眼下不好动手。”

“须得慢慢谋划。”

“不错,从长计议为上。”

北静王府内,贾珍见众人推三阻四,面色铁青,犹如吞了只死苍蝇!

恨得牙根发痒,却又无可奈何!

水溶轻咳一声,打破僵局:“柳芳,我记着你族中有个叫柳开的,如今在贾铭麾下当差?”

柳芳略作思索,点头道:“王爷明鉴,确有此事。”

水溶抚掌道:“贾铭既已班师,不妨叫你那族侄来一趟,细细打听此人底细。”

柳芳冷笑挑眉:“正合我意!”

众人闻言,连同贾珍在内,皆面露诡笑。

毕竟——欲除敌,先知敌。

谁知话音未落,柳府一名长随慌慌张张闯进来。

水溶挥手放行。

柳芳见来人是自家心腹,心头陡然一紧:“慌什么?”

那长随扑通跪地,捶胸哭嚎:“老爷!开少爷…殁了!”

“什么?!”柳芳猛地揪住他衣领,目眦欲裂,“他人在军营,怎会暴毙?!”

席间众人霎时鸦雀无声。

“说是…冲撞上官,数罪并罚,挨了军棍!”长随涕泪横流,“没撑到回乡…就咽气了!”

柳芳踉跄倒退两步,突然暴吼:“贾铭小儿!我柳芳与你不共戴天!!”

牛继宗等人拍案而起,满屋尽是切齿之声——

毕竟兔死狐悲,何况刀已架上脖颈!

这次遭殃的不止是柳家。